砸人祠堂,犹如挖人祖坟。
更何况,他这样公然砸姜家?祠堂, 等于告诉整个江南。
他许凤洲与姜家?有不共戴天之仇。
从今往后,只要许家?不倒, 姜家?在江南再无立足之地。
原本?还欢天喜地迎接贵客的姜家?所?有人慌了神,见那些身着?劲装的部曲要冲进祠堂里?,又?急又?怕, 想?要阻拦,可那些人手中的刀已经架在脖颈上。
姜兆升心急如焚,再次向许凤洲施了一礼, 颤声道:“姜家?究竟做了何事得罪您?”
许凤洲摩挲着?腕骨处的佛珠, 缓缓道:“赵氏何在?”
姜兆升没想?到竟然同自己的夫人有关。
原本?内宅妇人不宜见客,可眼看祠堂不保, 姜兆升哪里?还顾得上其他, 即刻吩咐,“去请夫人过来!”
立刻有仆人去办。
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,一群婢女仆妇簇拥着?一衣着?华丽的中年妇人急匆匆朝这边走来。
正是?赵氏。
方才在来的路上,她已经听仆人大概地讲诉了一下祠堂的情况。
早在今日一早, 赵氏听说今日许凤洲上门?拜访,还特地命两?个庶女精心装扮,打算将她二人送给他做姬妾,也好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前程。
却没想?到,如今竟然出?了这样的变故。
他还要见自己。
近了, 她诚惶诚恐抬起眼皮子,对上许凤洲那对阴冷狭长的眼眸,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, 忙垂下眼睫行礼。
许凤洲厌恶地扫了她一眼。
相由心生,果然不假!
他一想?到眼前这狠毒的女人将云晴母女卖到那种地方去,恨不得亲手杀了她。
只是?就这么一刀杀了她,实在太便宜她。
他掀起眼皮,扫了一眼姜家?族人,冷冷道:“赵夫人得罪了我最心爱的女子,你们要怨,就怨她吧。”
他这话,犹如将赵氏架在火上烤。
赵氏乃大族出?身,自视甚高,从不把姜家?其他人放在眼里?,早已经姜族中的人得罪了个干净。
眼下姜家?的人听了许凤洲的话,各个义愤填膺,恶狠狠地盯着?她。
族中几个长辈更是?气得面色发青,再顾不得体面,其中指着?她骂道:“恶妇,你究竟做了什么,要害死我姜家?!”
赵氏闻言,骨子里?趾高气昂的劲儿又?冒了出?来,辩驳道:“三叔,饭可以?乱吃,话不可乱讲,妾身根本?不认识许侍从什么心爱的女子。”
许凤洲道:“十?一年前,赵夫人曾经将一对母女卖到秦淮河,此事,可还记得?”
赵氏一听,面色骤变。
姜兆升紧紧地盯着?赵氏。
赵氏道:双目闪躲,“根本?没有此事!”
许凤洲扫了一眼严亭。
严亭立刻从怀里?拿出?一张卖身契递给姜兆升。
那是?云娘的娘亲,云氏的卖身契。
当年她死后,卖身契却还留在烟云坊。
姜兆升看着?卖身契上头,深埋在心里?十?一年的名字,整个人都颤粟起来。
他将眸光转向找氏,大步上前,一把掐住她的脖颈,恨恨道:“你不是?说,她当年,被人奸杀致死吗?”
事实摆在面前,狡辩无用。
赵氏那对吊梢眼里?迸射出?恨意,“你不是?也信了吗?”
姜云升闻言,身体摇摇欲坠,眼泪涌了出?来。
当年他外出?与人谈买卖,回来时?见到的却是?一双面目全非的尸首。
她身上佩戴的是?他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。
他从没想?到,她竟然将自己心爱的女子与女儿卖到伎坊去。
姑苏到金陵,也不过一日的距离……
姜兆升满脸恨意,“她一向敬你,人也不住在府里?头,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