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有一根软刺自她的心?里破冰而出, 扎得?她眼睛泛酸。
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,用衣袖拂去他的脸颊,动作轻柔地拂去那些泥。
她实在太?久不曾这样?主动亲近过他!
许凤洲心?中激动不已,想要抱抱她,却满手的泥, 实在无?从下手,灼热的眸光落在她温柔娴静的面容上,情意自眼眶流淌出来。
云晴被?他盯得?有些不自在, 收回?手,低声道:“公子,不该把时间,浪费在,这些小事上。”
这话,是真心?的。
她知晓他非常忙,实在没必要将自己?宝贵的时间花在她身上。
“轻轻的事情又怎会是小事!”许凤洲一脸歉意,嗓音沙哑,“我知晓我从前说了许多混账话,害得?轻轻难过伤心?,我往后?都改,轻轻再原谅我一回?,好不好?”
这一句被?承认的,迟来的歉意差点让云晴落下泪来。
“公子,实在无?需如?此,”她微微抬起头,将眼底的泪意憋回?去,“我已经,不生气了。”
她虽然不明?白?许凤洲当初为何要骗自己?,但是如?今看到顾兰时平安归来,心?里早已经不怪他了。
许凤洲闻言,难掩激动,“那我们,还像以前一样?,好不好?”
云晴闻言,沉默片刻,老实回?答,“我,知晓,你现在,对我很好,但我,做不到。”
许凤洲眼里的光黯淡下来。
云晴低下头,“时辰,不早,公子,早些睡。”言罢就要离开。
“我睡不着!”许凤洲也顾不得?脏,拦腰抱住她,声音了透着委屈,“我一想到你每日同?他在一起,我就日夜难安。就算我们一时无?法回?到从前,你别再见他,好吗?”
“他是我,表哥。”云晴想也不想拒绝,“我不可能,不见他!”
当年,在她最彷徨无?助之时,是顾兰时拉了她一把。
是他将她从即将沉底的深渊里救出来,也是他以兄长之名默默守护她良久。
若说当年许凤洲将她从秦淮里救上来,给了她第一次新生。
那么后?来顾兰时将她带出长安,教她医术,让她获得?尊严,便?是她的第二次新生。
如?果没有顾兰时,她难以想象,单凭她自己?要如?何逃出相府,逃出长安,如?何眼睁睁地看着他与人成婚生子。
也许,她永远都只会是他招之则来,呼之则去,一辈子不曾体会“尊严”为何物的“云姨娘”。
思及此,云晴郑重道:“很抱歉,公子的要求,我无?法做到!”
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!”许凤洲又不可能强行将她关起来,委屈,“轻轻,你不知道我每次瞧见你对着他笑,我心?里,我轻轻,莫要这样?对我,好吗?”
云晴道:“我同?,兰时哥哥,早已是,过去之事!”
“可他日日都来缠着你!”许凤洲一听到“兰时哥哥”,心?里的火气就噌噌往外冒。
他极力地压制住,柔声哄道:“轻轻,他心?里对你不怀好意!”
身为男人,他太?知晓顾兰时想些什么。
他不过是以退为进,想要哄她而已。
她这个人心?软又好骗,日子一长,指不定又被?他哄走了。
云晴耐着性子解释:“兰时哥哥,不是那种人!”
“他怎么就不是那种人,”许凤洲一时没能压住自己?的火气,“他也是男人!”
云晴见他句句诋毁顾兰时,也有些口不择言,“你简直,无?理?取闹!”
话音出口,两人皆是一怔。
许凤洲难以置信地望着云晴。
她竟然说他无?理?取闹……
云晴也不知自己?怎么会说出这样?的话来,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言语刻薄之人。
她心里很是后悔,偏过脸去,“曼陀罗花,不易种,公子实在不必,浪费,那么多时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