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对她那么好,她要真把他当?作情郎,那她成什么了。
更何况,她一想到?昨晚伤心欲绝的许凤洲,心里说不出的心疼。
顾兰时神色黯然。
云晴也不好与他单独待下去,忙道:“我去,南边转转。”
不等顾兰时答应,调转马头朝南边去了。
直到?不见顾兰时的身?影,她才放慢速度,在林子?里转了一圈,好似嗅到?一股浓重的腥气,一转头,只见一头五彩斑斓的老虎盯着她流哈喇子?,顿时吓得?魂飞魄散。
一人一虎对视片刻,老虎突然朝她扑来。
她调转马头就要跑,谁知那马儿也像是被老虎吓坏了,竟然在原地打转。
眼看着越逼越近的老虎朝她扑来,云晴闭上眼睛下意识喊了一声“许二叔”。
预想中的疼痛没?有袭来,一声虎啸之声响彻林子?,树上的雪粉簌簌落下。
她猛地睁开眼睛,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许凤洲挡在她面?前,将一根箭羽徒手插进老虎的眼睛里。
而他的右胳膊被老虎咬住,顿时鲜血如注。
瞎了一只眼睛的老虎不恋战,撒腿向丛林深处跑去。
半边身?子?都染红了的男人单手捉住云晴,急问:“它可有伤到?你?”
云晴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,连忙要替他止血。
可他身?上的血流得?太急,片刻的功夫便浸透帕子?。
云晴眼里的泪大颗大颗滚落眼眶,赶紧脱了身?上的狐裘包住他的伤口。
雪白的狐裘很快被鲜血浸入染。
也不知一个人的身?体里怎能流出那样多的血,怎么都堵不住。
“别死!”
云晴紧紧地抱着浑身?被鲜血染红,身?体逐渐冰冷的许凤洲,呜咽,“许二叔,求求你别死!”
面?色苍白的男人听?到?这句久违的“许二叔”,眼眶蓦地红了,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,哑声道:“别哭,眼睛都哭坏了。”
云晴泣不成声,不断地喊人。
好在听?到?动静的崔锦年与春明等人赶来,赶紧忙将浑身?血淋淋的许凤洲弄回去。
*
身?为医师的云晴别说替许风走查看伤势,连自己?怎回去的都不知道。
等到?回过神来时,浑身?是血的许凤洲已经躺在蔷薇园的床上。
一旁的顾兰时用?剪刀剪开他身?上的衣裳,露出几乎深可见骨的几个牙洞。
云晴想着若不是许凤洲,恐怕这几个牙洞早已出现在脖颈上,躺在这儿的也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她眼里浮现出当?年母亲自杀的那一幕,紧紧地握着许凤洲那只完好的左手,在心里不断地祈求上苍,保佑他平安无事?。
在这一刻她才发现,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深深地刻在她的骨血里,哪怕她曾经以为他害死过顾兰时,哪怕他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?情,但她心里从来都不舍得?他死。
他早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她难以想象,若是他死了,她该怎么办。
顾兰时安慰她,“轻轻放心,无生命危险,只是胳膊伤了筋,恐怕握笔都有些困难。”
“那,就好,”像是活过来的云晴抽噎,“活着,就好……”
顾兰时见此情景,黯然地退出屋子?。
守在门外的崔锦年见顾兰时失魂落魄地走出来,艰难开口,“死了?”
顾兰时摇摇头,“只是失血过多。”
崔锦年放下心来,低骂一声,“还真有老虎!”顿了顿,一脸不解,“他的箭法我亲眼见过,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,怎把自己?往虎口里送!”
顾兰时闻言,转向房门。
崔锦年顺着他的眸光望去,大抵明白了几分,“我就说这种?人是疯子?!”
*
许凤洲因?为失血过多,一直昏迷不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