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凤洲轻轻揉捏着她白皙的手指,见上头似乎有好多出细微的伤口,像是针刺的,心?里升起莫名的期待,“上回,让你做的香囊可做了?”
云晴轻轻摇头,“不会。”
许凤洲有些不满,“难道不会学?”
她声音越发低,“奴婢笨,学不会。”
她一向乖顺,为了他什么都肯学,这还是头一回出言忤逆。
大年初一,这实?在?让人心?里不痛快。
许凤洲本就是没什么耐心?之人,闻言一把捏住她的下颌,迫使她抬起头来,
她眼圈红红的,羽睫微微有些湿润,漆黑的眼珠像是浸润在?水里,湿漉漉的,有些慌乱,像一只受了伤的幼兽。
许凤洲怔了一下,抚摸着她洇红的眼角,语气柔和了些,“怎么了?”
云晴根本不敢看他,垂下眼睫,视线有些无处安放,“昨夜,没睡好。”
昨夜,他确实?过分了些。
许凤洲不疑有他,伸手将她揽进?怀里,“还有十?几日是你生辰,可有什么想要的?”
其实?他也就随口一问。
他早已经想好要给她什么。
她出身不好,总得?要有些钱财傍身。
他已经让管家从他的私产里分出一部?分来,那些东西足够她一世无忧。
于他而言,钱财要比虚无缥缈的风花雪月实?在?得?多。
当然,如果?她要是有了孩子,他届时还会额外再给她一些。
只不过,他还是想要听听她需要些什么。
要是不太难办得?,他也一并替她办了。
云晴道:“公子,把卖身契,送我吧?”
话音刚落,许凤洲的面色迅速沉下来。
云晴知晓他又不高兴了。
今日是大年初一,她不该惹他不高兴。
可一想到他腰带上的鱼形玉佩,想到那串佛珠,就管不住自己的嘴。
她听见自己说:“公子,把自由,还给我,好吗?”
果?然,他十?分生气,一把捏住她的下颌,“你所谓的自由,是什么?”
她羽睫湿润的望着他,“可以,为自己,做主。”
仔细想想,这十?年来,她从不曾替自己做一回主,已经习惯逆来顺受。
她马上十?七了,她想要好好地替自己做一回主。
她再也不想做他的奴了!
如果?可以,她希望自己能够以一平民?女子的身份,与他相处最后一段日子。
她哽咽:“喜欢,许二叔的,自由。”
原本还很不高兴的许凤洲听到这句话,立刻就心?软了。
她也许只是怪自己这段日子没来瞧她,所以一时闹脾气。
她年纪还小,偶尔闹一闹脾气也是有的。
他重新将她揽进?怀里,轻轻拍着她的背,“笨蛋,又没说不许你喜欢……”
云晴闭上眼,泪水顺着眼角滑落。
不一样的。
怎么能一样呢?
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,把湿润的眼睛埋在?他心?口。
算了,争什么呢。
即便是她脱了奴籍又如何,在?他这样一个人的眼里,她恐怕永远都是他的奴。
他昨夜特地赶了那么久的路来瞧她,心?里还是惦记着她的。
大年初一,她不想惹他不高兴。
她亦实?在?没有勇气,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。
两人又温存片刻,许凤洲见时辰实?在?不早,松开她,“我先回去,过些日子再来瞧你。”
云晴乖乖应了声“好”。
许凤洲见她眼睛红得?跟只小兔子似的,难得?温柔哄她,“好了,别哭了。你若是实?在?无趣,就写信给我。”
云晴挤出一抹笑,点点头,取了狐裘狐裘替他穿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