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晚紧抿的红唇微动了动。

听着男人低沉关怀的声音,她被凉意灌溉的心头隐隐触动。

顾北烬回头冷扫了季萌萌跟季振华一眼,冷沉着嗓音道:

“放心,敢欺负你的人,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”

季晚抬眸看向男人,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阴郁低沉,狭长眼眸中满是寒意。

她竟有一瞬的失神。

顾北烬这是在为她生气抱不平吗?

这些年一个人独当面久了,她竟忘记有人依靠,被人挂怀在心尖是什么滋味。

而她也不习惯有人为自己做这么多。

季晚淡淡抽回自己的手腕:

“这是我们的家事,不用你牵连其中。”

她说完,平静擦过顾北烬肩头朝着季振华走去。

季振华看着她就来气,他气那份来之不易的合同就这么被毁了,即便在顾北烬的威压下,看向季晚的眼神仍充斥着一股强烈的不满。

“季晚,你太冲动了!这份合同是你谈下来的,其中付出了多少,你自己心里清楚,怎么能因为一时意气说毁了就毁了?”

听着季振华的斥责声,季晚面色冷淡漠,垂在身侧的双手一阵阵地灼得难受。

她指尖微蜷了下,将双手揣回兜里,清寒的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睨着季振华,不发一语。

"你这么瞪着我看作什么?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?毁了这合同,对季家,对你能有什么好处?”

季振华忍着心里的愤恨不平,没好气抱怨道。

第102章都别高兴好了

季晚面色一贯冷然地盯着季振华看,对于他指责不予置会,也不反驳。

季振华被瞪得莫名心里发怵,恍然间才发现如今的季晚跟她母亲年轻的样子越来越像,就连情绪发作时盯人的眼神都是一样。

这种眼神,带着漠然不屑,甚至是压迫,能一瞬勾起他极力压在骨子里的深切自卑感。

当年他做了容氏的上门女婿,跟容雅在一起,时时刻刻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无形之中的压迫。

没想到时隔多年,他一个做父亲的,竟然会被自己女儿的眼神震住。

季振华暗暗朝着顾北烬的方向瞥了一眼,唯恐得罪了这位顾家少爷,强压着不悦道:“合同也毁了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”

季晚忽地笑了,只是这笑意冰冷,丝毫未达眼底。

她往前迈步,朝着季振华更逼近了一步:

“您说得对,这份合同是我辛苦陪酒耗费一晚上的精力谈下来的,现在就这么毁了,对我的确没好处。可我就想这么做,您知道为什么吗?”

季振华一脸莫名其妙,一时间竟看不懂这死丫头到底要闹哪样:“我哪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!”

“因为……”

季晚顿了顿,冷眸朝着季萌萌扫过去:

“她毁了我母亲的遗物,惹得我不高兴了。“

季振华眉头深蹙:

“这是两码事,你怎么能拿合同撒气……”

“我不拿合同撒气,难道拿您撒气吗?”

季晚笑得讽刺:“毕竟从小到大,您也从未维护过我。对了,这些年我被扔在乡下,您应该还不了解我的脾气吧?”

"我以前想过,至少父女一场,不求您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,我也不在意母亲留下的家产被您一人霸占,这些身外之物,乃至亲情我一向看得很淡。但人都有个底线,今天你无动于衷看着季萌萌毁我母亲遗物的时候,就该想到有这个下场。”

季晚的声音越来越冷,周身散发的压迫气息也愈发地逼人:“您今天应该见识到了,我跟您不一样,利益名声于我不重要,为什么毁了这合同,也仅仅是因为我不高兴了。既然父亲您不在意我的情绪,那大家都别高兴好了。”

“我今天是想告诉你们,我不争不抢,不代表我没手段,今后再敢触及我的底线,毁的可就不止这一份小小的合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