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伏的雪山渐渐模糊,急速滑行的双板慢慢减速,呼啸的寒风不再刺骨,身后那个明明滑得很烂还非要紧跟着保护自己的人,也越来越模糊。
车流人行的嘈杂声逐渐清晰,耳畔一声惊雷般的呼唤,劈开了混沌的视野,耀目的阳光笼罩在那人身上,恍惚间似梦非醒,郭绵不禁伸手向他:“爸爸……”
程一诺回头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巷,没寻到姜泽术的身影,这才意识到她叫的是自己。
尴尬无比地往旁边挪了挪,抿着嘴向她伸来的手里塞了杯熱豆漿:“你还好吗?喝杯热饮暖暖身子吧。”
郭绵还有些昏沉,听出声音有些不对,想看得更清,却被他眼镜上的反光耀得睁不开眼。
程一诺原本是蹲着的,看见她抬手遮阳的动作,刻意抬了抬身,屈膝半蹲,用身体为她挡住日光。
他全身都很拘谨。从表情到半握的拳头,到内扣的腳尖。
当郭绵的视线逐渐清晰定格,表情变得冷硬嫌恶,他的紧張就更明显了嘴角向上也不是,向下也不行,上下来回颤抖。
郭绵非常暴躁。
为他这張脸,为那句呓语中的‘爸爸’,但没等发作,手里的豆漿杯被捏扁,热豆浆溢到手上。
“哎呀!燙着了没?”程一诺反應迅速得夺过杯子,撩起她身上披的那件衣服给她:“快擦擦,赶紧进去衝凉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