卤簿仪仗,导从煊赫,乐舞鼓吹,声韵和鸣。所经之处,官民人等,咸须跪迎,以昭敬重。

既为夫妇,当思夫唱妇随,相濡以沫。上以事宗庙,下以继后世,务遵聖训,恪尽厥职,助皇子修身齐家,光昭皇室,绵延本支,以承天庥。

钦此!

康熙四十年九月初八

他浑厚有力的声音把这场盛大的迎亲仪式变得像国家盛典一般庄重,而山呼万岁的回响,则让人切实体会到了皇权的威严和神圣。

红盖头下的郭绵,忽然有些恐慌,有种真把自己一生交付出去的错觉。

旋即又想,没关系没关系,反正很快就能穿回去。

算一算,到这儿已经七天了,也该回去了,胤禩第一次穿到现代待了不到七天就回去了呢。不过……要是在轿子里穿了回去,这乌龙就大了,到时,不知是皇家找安亲王府要人,还是安亲王府找皇家要人,反正马齐和福全两个迎亲大臣要倒大霉。

第73章 第73章……

嘉慧站在王府深处的阁楼上,冷眼俯瞰着这一幕繁華盛景,只觉得如镜花水月一般虚无缥缈。

漫漫人生,福祸難料。若非自己强行闯进绵熙堂,怎能想象到这場人人艳羡的婚姻,是个痛苦深渊。经此一事,她愈发坚信,人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任何人,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
紫禁城内,仪仗似海,旗幡蔽日,乐声盈耳。金甲侍卫森列,黃锦龙旗翻舞,彩伞華轿生辉,箱笼嫁妆成阵,人群攒动,盛景非凡。

新郎胤禩在东华门前等候迎亲隊伍的到来。

他头戴吉服冠,冠上朱纬闪耀,金龙盘绕,最顶端衔着一颗硕大的紅宝石;身穿金黃色九蟒吉服,金黄色绸缎上绣着九条蟒纹形态各异的四爪蟒,或盘踞、或腾跃,鲜活威风;胸前挂着大紅花,端坐在皮毛油亮的高头大马上,身姿挺拔如松,器宇轩昂不凡。

四贝勒胤禛和九阿哥胤禟亦各乘一骑,像现代婚礼中的伴郎一样,一左一右地陪他接亲,虽同为皇子,也穿着华贵正式的金色蟒服,却被衬得黯然失色。

“四哥,你说八哥是不是咱们兄弟中,容貌

最好,才情最佳,品行最挑不出瑕疵的一个?我真想象不出,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。”老九小迷弟一般看着胤禩感慨。

老四嘴角一抽,心说你夸你八哥就夸呗,拿旁人来作衬算什么事儿!

他本来懒得回應,但见胤禩坦然受之,连谦虚的样子都不做一下,頓时心头火起,越发觉得胤禩自被赐婚之后便似变了个人,整个人都膨胀起来,全然不似往昔令他欣赏的模样,忍不住道:“什么样的女人配得上他你不知道,他想要什么的样,你應该最清楚吧。”

老九有感他要揭人伤疤,面色一变,刚想阻拦却为时已晚,只听他挖苦道:“那个郭绵,想必应该是他心里最配得上他的人,只是不知胜在何处,更不知身在何处。”

话音才落,果见胤禩寒霜般的面庞又苍白了几分,握着缰绳的手,不自觉地攥得死紧,手背上青筋暴起,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。

“四哥你太过分了!八哥把这事儿告诉你,不是讓你在他最遗憾的时候戳他心窝子的!”

老九已然怒极,全然不顾周遭众多目光的注视,愤然挥拳捶向老四。

“放肆!众目睽睽之下对兄长动手,你大逆不道!”老四揉着被捶的地方,一面指责他,一面为自己开脱:“你是你八哥肚里的蛔虫,你最了解他现在的心情,我可不是。我怎么知道他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?这话是你引出来的,我只是话赶话,要怪怪你自己。”

“我根本没往这上面引,是你自说自话!别以为我看不出来,你嫉妒八哥!八哥娶了安亲王的外孙女,你嫉妒。八哥办好了你办不成的差事,你嫉妒。汗阿玛讓你向他取经,你面上无光。你難受,就想让八哥也难受。你变了四哥,你以前虽然小心眼,但心不坏,现在竟然朝兄弟心上插刀,你再也不是我们的好四哥了!”

老四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