貌,乍一眼看过去基本挑不出差,着实生得有八九分相像。

可像归像,两人脾性可是截然不同,极好分辨,周朝云早便摸了个清楚。

认出自己的师尊实在太容易

望舒圣人不会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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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寂。

时隔半月,周朝云没想过再见望舒圣人会是这等情形。

谁能料到望舒圣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?

别说他,连黎暮生都有一阵子没来厢房了,更何况就算是来,这二人也从不在周朝云这儿过夜,向来是说完话办完事儿便提了裤子各回各家,逗留再迟也没迟过黄昏。早些日子隗欢夜深赶来,周朝云还时常紧张兮兮,躲躲藏藏好似做贼,后来摸清了规律,便也对隗欢越待越久的痴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将这偷会偷得是心安理得,渐松了警惕。

隗欢今日来得虽早,可也没比以往早出太多,个儿把时辰而已,耳鬓厮磨中说过便过去了,周朝云怕捅篓子,进门前分明还留意过天色,当时正值日暮,他二人交缠许久,此刻眼见窗外天色昏黑已入了夜,搁到以往,隗欢早绕进庭院找他来了。

此前从未有过差错的,眼下竟也生了变数。

看清来人的那一刻,周朝云倒吸口凉气,方才还泛着情红的小脸儿霎时间没了血色,缠在隗欢肩上腰上的手脚也不知该往哪儿摆了,虚软着往回缩了缩,看上去倒像是想将隗欢搂得更紧……他头脑一片空白,只觉全身血液都凝住了似的,四肢百骸僵得厉害,寒森森泛着麻。

隗欢所带给他的慰藉一直是兼具美好与风险的,周朝云很清楚,他本该将一切都阻截于山下那不清不楚的一夜,只是隗欢的好太令他成瘾,太难以拒绝,使他不由得忘了那点儿行险侥幸的坏,选择了闭目塞听。

他既然偏要顶着压力与隗欢纠缠,便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

真相败露的一天。

尽管他竭力避免,也还是发生了。

望舒圣人卷着习习寒风与周朝云笑对,这一笑太过温和而尤显诡怖,厚重得像将时光折叠了千年百年,冬雪带着刺骨的凉意越过他,纷纷扑向周朝云赤裸汗湿的身体,周朝云受危机感驱使,缩在隗欢怀里骇然打着抖,恨自己不能返老还童钻回蛋壳儿里。

这厢房太小,旖旎温存只被风一吹便消散干净。

他只剩不堪与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