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得令人心痛。

门外传来女管家轻声询问的声音,接着是楚临渊压抑着怒火的低斥。柳如烟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,随即又自嘲地勾起嘴角她居然还在害怕,还在期待,多么可笑。

夕阳渐渐落下,照到了床头柜上那张莫名的照片。柳如烟伸出颤抖的手指,轻轻抚过冰冷的照片。也许明天,也许后天,她就会像这照片上美丽的自己一样,被打上楚家的烙印,永远困在这座金丝笼的相框里。

一滴泪珠无声地滑落,在昂贵的真丝床单上晕开深色的痕迹。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,柳如烟第一次清晰地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那是一种细微的、几乎不可察觉的脆响,就像冰面下第一道裂痕蔓延的声响。

第20章 都不容易

"柳小姐,该用晚餐了。"

女仆推着餐车站在门口,镀银的餐盖映出床上人形如枯槁的影子。她看着满地狼藉不难猜出刚刚房间内的情况,打翻的香水瓶在毛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,撕碎的衣服像褪下的蛇皮挂在床沿,而那位传闻中的柳小姐正蜷缩在床角,凌乱的长发间露出一截苍白的后颈,上面还留着清晰的指痕。

看着柳如烟那凄惨的模样,虽然同样作为女人她应该去同情她,但作为现实她却不能这么做,毕竟谁都有各自的家庭,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而已,为了生存来到这个待遇还不错的别墅里当一名女仆罢了,完全没必要为了那点可悲的同情而葬送了自己和自己家孩子的未来,毕竟这年代,大家活着都不容易,何况眼前这个被买来的落魄千金,她也不过只是生活中万千可悲中的一员罢了。

"放在那儿吧。"柳如烟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
女仆动作娴熟地收拾着碎片,指甲剪得圆润的手指避开所有锋利边缘。这是她在楚宅工作三年练就的本事既要让房间恢复体面,又不能显得太过关注主人的私事。当她弯腰捡起那条皱巴巴的白色丝袜时,余光瞥见柳如烟腕间新添的淤青,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顿。

"需要帮您放洗澡水吗?"女仆挂着标准的微笑问道,声音控制在恰好能被听见又不至于太响亮的程度。这个问句她每天都会重复,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。

柳如烟终于转过头来,红肿的眼睛在昏暗壁灯下像两潭死水。女仆突然想起老家后山那个废弃的矿洞,也是这般黑洞洞的,掉进去就再无声息。

"不必了。"柳如烟机械地回答,目光扫过女仆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制服领口,那里别着楚家的家徽胸针。

餐车轱辘声渐渐远去时,柳如烟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浮雕出神。那个女仆大概在心里可怜她吧?可谁又知道,对方正盘算着用今晚的加班费给儿子买双新球鞋。这世上的苦难从来都是明码标价的,她的屈辱或许正好成全了别人的温饱。

窗外,一辆黑色轿车碾过潮湿的柏油路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路边乞丐的裤脚,而保安则是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零钱给了乞丐,催促着他赶紧走。柳如烟突然很想笑,原来在这座硕大的别墅里,大家都有着各自的生活与角色,只不过她的角色是镶了钻的玩偶罢了。

窗外的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,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潮湿的寂静里。柳如烟蜷缩在窗边的软榻上,听着雨滴敲打玻璃的单调声响。

"咕"

腹部传来的抗议声在空荡的卧室里格外清晰。她下意识按住胃部,指尖陷入柔软的睡裙布料。餐车上精致的银质餐盖下,隐约飘来奶油蘑菇汤的香气,却让她莫名想起前世便利店微波炉加热的速食便当至少那时的饥饿,是可以用自由来填饱的。

雨幕中,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,歪着头用黑豆般的眼睛与她隔窗相望。柳如烟突然红了眼眶连这样弱小的生灵都能在雨中自由来去,而她却被困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里。

"原来如此..."

她终于理解了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