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声音低得像叹息:“更别说你那一个亿的债务了。我这辈子就算不吃不喝,去做最苦最累的活,恐怕也还不清零头。你这哪里是赎金,分明是把我这辈子都按在这儿了。”
楚临渊忽然低笑出声,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,带着奇异的蛊惑力:
“如果你能安心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,这一个亿,自然就一笔勾销。怎么样?”
柳如烟的指尖猛地僵住,连手上的动作都停顿了几秒。
呵,说得多动听。
她几乎要被这荒唐的提议逗笑了。先不说她灵魂里那点属于男性的执拗,让她光是想想“生孩子”这三个字就浑身发紧,那感觉就像要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硬塞进身体里,再血淋淋地剖出来,光是想象就让她胃里翻江倒海。
就算真的熬到了那一天,她又该用什么心情面对那个孩子?是把他当成偿还债务的工具,还是当成捆住自己的另一道锁链?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放松指尖,继续刚才的动作,只是掌心已经沁出了薄汗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渗进来,在地毯上投下模糊的光斑,像极了她此刻混沌的心情,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说的都是诱饵,却还是忍不住被那“自由”和“免债”的字眼勾得心头发颤。
这大概就是楚临渊最厉害的地方,他总能精准地捏住她的软肋,用一点点虚无的希望,就让她在绝望里挣扎着不肯彻底沉沦。
柳如烟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颈侧,随着身体的起伏轻轻晃动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楚临渊指尖的力道,那不是往常的掌控,倒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期待,指腹在她腰侧的弧度上反复摩挲,连呼吸都比平日沉了些。
“你似乎……很渴望这个孩子。”她的声音裹在紊乱的气息里,尾音微微发颤,却还是努力维持着平稳。
身体的记忆早已超越了理智,每一次起伏都精准地踩在他习惯的频率上,毕竟被圈在这别墅里的时间,她早已被迫熟悉了他身体的每一寸肌理,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描摹出他此刻绷紧的下颌线。
楚临渊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腰,迫使她停在原地。
他抬眼望过来,深邃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浸了墨的潭水,能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模样:
“雪儿是不喜欢孩子?”他的拇指蹭过她汗湿的唇角,“还是说,单纯不喜欢我们之间的孩子?”
“我……”柳如烟的喉结动了动,却突然卡壳。
她该怎么解释?总不能说自己灵魂深处还揣着个快三十年没谈过恋爱的男性内核,连牵女孩子的手都觉得局促,更别说理解“渴望孩子”这种细腻的情感。
前世的她,最多在逢年过节被亲戚催婚时敷衍两句,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,孩子对她而言,是比“自由”更遥远的词。
如果……如果是和心爱之人呢?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按了下去,带着点不切实际的酸楚。
她想,或许那样的话,不管自己此刻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身体,大概都能笑着期待吧?期待一个皱巴巴的小生命攥着自己的手指,期待TA喊出第一声“爸爸”或“妈妈”。可现在不是。
她低头看着楚临渊近在咫尺的脸,他眼中的期待像细碎的星火,却让她觉得后背发凉。
这孩子从一开始就带着枷锁,是用一个亿欠款换来的交易,是被囚禁在这别墅里的副产品,是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的“任务”。
“如果是和喜欢的人……或许我会期待的。”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“可现在不一样。”她能感觉到楚临渊的指尖骤然收紧,便又补充道。
“不是不喜欢孩子,也不是针对谁。只是……被人逼着去怀一个孩子,就像被人硬塞给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连带着对这个小生命的期待,都变成了负担。”
身体还维持着相贴的姿势,可她的心却像被抽离出来,飘在半空中冷眼看着这一切。
指尖无意识地蜷起,抠着他肩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