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，不用对着一张不喜欢的脸强装平和，不用每天琢磨“他今天又想做什么”。

柳如烟回神时，楚临渊已经另一盘菜端了过来。浅盘里的芦笋码得整整齐齐，旁边卧着一枚溏心蛋，蛋黄微微颤动着，边缘还撒了点细碎的黑胡椒。

“尝尝。”他把餐盘推到她面前，语气还是没什么温度，却难得没有命令的意味。

柳如烟拿起叉子，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。

她知道自己现在该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，该说两句符合“剧本”的话，就像过去这段时间里的每一天那样，陪着他演好“霸道老公爱上我”的戏码。

可看着眼前这份精致得像艺术品的餐点，再想想自己不得不配合的处境，忽然就觉得有点悲哀。

这悲哀像杯加了冰的柠檬水，看着清清爽爽，抿一口，却能从舌尖一直酸到心里。

“今天中午简单吃点海鲜粥，”楚临渊把白瓷碗推到她面前时，声音里没什么起伏，“等会儿带你去山脚下的温泉，晚上再去海边按之前说的，烧烤。”

柳如烟的目光先落在了碗里。绵密的米粥泛着莹润的光泽，瑶柱的碎末沉在碗底，几只剥好的虾仁蜷着粉白的身子，边缘还卧着一小撮翠绿的葱花，热气裹着海鲜的鲜甜味漫上来，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。

等听清后半句，她握着勺子的手指顿了顿。温泉？海边烧烤？这两个词单拎出来，都是能被放进“理想度假清单”的存在。

她甚至能立刻在脑子里勾勒出画面：温泉池里的水冒着氤氲的热气，远处是连绵的青山，傍晚坐在沙滩上，听着海浪声吃刚烤好的鱿鱼，炭火的香气混着海风，想想都觉得惬意。

可这画面里一旦加上楚临渊，就变得有点微妙了。

柳如烟偷偷抬眼瞥了他一下。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搅着自己碗里的粥，侧脸的线条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没那么冷硬，可她一想到“温泉”两个字，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。

她今天路过前台时瞥见过一眼温泉区的介绍，说是私汤，私密性极好，换句话说，到时候池子里恐怕就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他会不会像那些狗血剧里演的那样，突然靠过来讲些莫名其妙的话？或者又摆出那副“我说了算”的样子，做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举动？柳如烟咬着勺子柄，脑子里已经闪过好几个尴尬到脚趾抠地的场景。

“发什么呆？”楚临渊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，“粥要凉了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她连忙低下头，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