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清欢摸摸她的头,将她转了个身面对那些孩子,非常认真地大声宣布:“从今天起,温从容小朋友就要和大家一起生活了。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,大家也要互帮互助,记住了吗?”

温时越领头,底下的孩子们立刻发出断断续续的回应:“记住了。”

温清欢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,目光却轻轻落在不远处的大树旁边,顾亦深正独自坐在树荫下,手里捧着一本英文原著。

虽是一副专注模样,但温清欢看得出,他在走神。

女孩被温清欢拥在怀中,怔了怔,立刻侧过身看向她,像是在证明什么一般,重复那个名字:“温从容?”

“对,和温时越、温琼一样,和我姓。”

温清欢这么多年照顾过很多孩子,但在接到温从容的那一刻,总觉得哪里不同。

她想着,得给这孩子取个正式的名字。

午间休息时,温清欢站在自己房间,拿起笔又放下,反反复复思考良久,才提笔写下“从容”二字。

在这里,没有名字的孩子都默认取她的姓。

加在一起,便是温从容。

不求荣华富贵,但求温柔半两,从容一生。

前半句属于温从容,后半句,则是属于那个不爱说话的阴郁少年。

顾亦深。

她知道温从容来时就正好与其打了个照面,但小姑娘可爱单纯,身上莫名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天真之意,连他都不例外,刚刚更是破天荒地过来求自己去主持公道。

然而,温清欢的第一次看走眼,便是栽在了温从容小朋友身上。那天风波平息,安安稳稳在爱妮小屋正式落脚的温从容并没有像她期盼那般,成为一个乖巧的大家闺秀。

能一本正经地恐吓邻家小孩,又怎么可能会像刚来时一般安分。

过了短短一年时间后,与其他孩子逐渐混熟的温从容不知是否遗传了未曾谋面的亲生父母,生性活泼开朗、热情好动,但平日做事却毛毛糙糙,学习也中不溜秋,上课和蔫了的死鱼没什么区别。

顾亦深和她完全相反。

他比同龄孩子聪明得多,无论任何考试,次次都是名列前茅。温清欢每次替他去开家长会,拿回来的都是年级第一的成绩单。

当然,也不是所有男孩子都和他一样优异。

比如温时越。

今年的期末考试直接就拿回来一个响亮的倒数。

或许是因为同姓,也或许是因为两人智商相差不多,温时越和温从容的关系特别好,平日里也很照顾她,把她当妹妹,好吃的好玩的都留一些给温从容。

但温时越却一直看顾亦深不顺眼,对方成绩虽好,平日里却总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,装得很,看着就心烦。

所以他不理解,为什么这一年里即便碰了无数次壁,温从容也还是那么喜欢跟在顾亦深身后。甚至吃饭,温从容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,仿佛那是一盘下饭的榨菜。

温时越非常郁闷:“喂,干吗看得这么入迷,这面黄肌瘦的脸有那么好看吗?我看他比我差远了。”

温从容舔了舔唇,答非所问:“你不懂,顾亦深长得好像……奶油冰激凌。”

温时越“啊”了一声。

温从容微微眯了眯眼。

顾亦深吃饭时很安静,他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,一身白衬衫小西装裤,刺眼的光线照在他身上,脸颊干净得看不到一丝毛孔,肤色也白得几乎透明,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。

她瞥了眼自己肉乎乎的手心,刚玩了泥巴,还没来得及洗。

黑不拉几,非常不美观。

衣服也是皱巴巴的。

唉!温从容叹气,人和人的差距,果然巨大。

04

温从容的口吃是小时候养成的,没人教也没人带她去看医生,便一直到现在也没好转。温清欢解决完她的上学问题,又立刻带她去北城市医院看病。

一番仔细检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