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时越没说话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
说来温琼的成绩比他还要差一点,中考发挥一般,考上了离爱妮小屋很远的普高。

自从那年他害了顾亦深后,平日里便越发沉默,宛如一个隐形人一般,前几天更是主动要求去高中寄宿。

温清欢拗不过他,往他账户上打了很充足的生活费。

那天大雨滂沱,车站冷冷清清的,三三两两都是步履匆匆的行人。

他平日总是无缘无故发疯,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去送他。

温清欢和小郭老师将行李交到他的手里,千叮咛万嘱咐后才放他去检票。

他话少,脸上也没什么特别不舍的表情,唯独目光有意无意瞟向入口那道又窄又小的门。

头顶的广播响起了他那班长途汽车要检票的通知。

“小男子汉,该走了。”

小郭老师抹了一把眼泪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温琼点点头,握紧了手里的书包带子,转身往检票通道走去。

走入通道的前一秒,他的身后冷不丁响起了一声亲切又响亮的呼唤。

“温琼!”

温琼猛地愣住,回过头时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
温从容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,此刻正气喘吁吁地趴在扶手上,看见他回过头,立刻笑着将手里的卡片扬了扬。

“哎呀呀,还好赶上了,我今天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送你,结果出门时又堵了半天的车。不过还好,你还没走呢。”

温从容一如既往的话多,小嘴“叭叭叭”说了一堆话之后,才心满意足地将卡片塞在了他的手里。

“这是……”

温从容做了一个保密的动作,嘱咐道:“上了车再打开,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惊喜。”

温琼看着手里的卡片,半天说不出话来,最后才有些无措地说谢谢。

温从容笑嘻嘻地说不谢,接着偏了偏头,冲不远处靠在柱子旁的顾亦深挤眉弄眼。

顾亦深神情略微无奈,伸手给她比了一个“一”的手势。

今天表现不错,允许回去的时候在街角的摊子上买一串糖葫芦。

接收到如此信号,温从容笑得更卖力了。

她看着温琼离去的背影,笑容这才逐渐消失,那一刻不知为何,她心底突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点很浅很浅的悲伤。

这就是分别。

分别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的不见。

即便之前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。

顾亦深走来时,就看见刚刚还笑得像朵花一样的温从容此刻正扯着嗓子号啕大哭。小郭老师手忙脚乱,把她抱在怀里安慰,而温奶奶在一旁很没有义气地偷笑。

“温从容,你再给我哭一下试试。”

顾亦深语气轻柔却有分量,话音刚落,温从容已经捂住嘴巴,一脸无辜地看着他:“哥哥,我的心灵受到伤害了,我申请再加一串糖葫芦。”

温琼独自上了车。

他搓了搓手,把那张粉色卡片翻开。

里面是卡通版的爱妮小屋全家福。

画工不错,每个人的特点也抓得特别传神,每一个人的胸前都写着他们的名字,通过字迹不难辨认出,是温从容拿给他们,一个接着一个亲手写上去的。

而唯一没有写上名字的,是代表他的小人。

小人站在最中间,被众人簇拥,笑得特别开心。

那一刻,温琼眼泪瞬间决堤,他突然觉得,自己这么多年在爱妮小屋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么荒唐。

他从小被抛弃,快要饿死时被温清欢及时捡了回来,接着随她的姓,叫温琼,变成了被尘土掩盖的美玉,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尘埃。他高兴坏了,尽心尽力帮着温清欢做事,用力对身边每一个人好。

流浪的日子不好受,饿肚子的滋味他不想再尝。

温琼以为自己苦尽甘来,终于有了一个家。

可随着时间推移,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