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从容也不知为何就会想到这些,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最近八成是有点问题,在学校里每上完一堂课,她便打着哈欠瘫在椅子上,小脑袋望向窗外那棵高高的梧桐树开始发呆。

未来的她会做些什么呢,是要为生计奔波,还是怀揣梦想一直向前。

她叹了口气。

她突然开始讨厌过去得过且过的生活态度,有时看着手中九十多分的试卷,也会羡慕第一名的满分,会想争取到老师的赞赏,甚至内心也出现了一丝自己不并想承认的嫉妒。

她把这个困惑说给鹿灵攸听,后者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,说她只是长大了,想要得到别人的瞩目,想要第一,想要成为更好的人,这些都是没错的。

寂静雨夜,温从容再次敲开顾亦深的房门。

门开了。

顾亦深没开大灯,独独留了桌前一盏台灯。

他穿着纯白毛衣,轻声问她:“有事?”

温从容二话不说,往他手里塞了一颗糖。

顾亦深还未反应过来,就见小姑娘冲自己笑了一下,顺手开了室内的灯,转身跑了。

他站在原地许久,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。

是一颗草莓牛奶糖。

看起来就很甜腻恶心,味道一定不怎么样。

顾亦深面无表情地评价完,又默默剥开糖纸,放入自己的嘴里。

果然甜得齁人。

不明白那小孩为什么那么喜欢。

门口又传来敲门声。

顾亦深不厌其烦地打开门,发现温时越正攥着一张草稿纸靠在门边。

“兄弟,我怎么在你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失望?”

他眨眨眼:“是因为我是个帅气阳光的小伙子,而不是一个美丽的田螺姑娘?”

顾亦深二话不说,要伸手关门。

温时越立刻认,也不皮了,抵着门讪笑着看他:“我叫你一声哥,你帮帮我,弟弟我有道题目实在看不懂。”

顾亦深冷冷看着他:“自己想。”

温时越一听不高兴了:“凭什么啊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教温从容做题,你这帮妹不帮弟还有没有天理啦。我好歹考上了一中,总比她聪明多了吧……哎,等等,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?”

温时越叽叽喳喳半天后突然愣住,杵在那儿闻了半天,最后目光锁定顾亦深的嘴巴。

他一脸惊恐:“我的天,这大半夜的,顾亦深你是在吃糖吗?你是中邪了吗?”

一个个的都有病。

顾亦深黑着脸,“啪”地将门关上,任凭对方在门外笑得快要岔气。

他重新回到书桌前演算题目,明明时间只过了几分钟而已,心底那一点烦躁的情绪却突然奇迹般平复,连解题的思绪都变快不少。

一张试卷做完,顾亦深对完答案便放下笔。他向后靠着扶手椅,仰头放空自己的大脑,盯着对面的钟表发呆。

不知过了多久。

直到时针秒针走到十二,新的一天正式来临。

他缓缓站起身,玻璃窗上清晰映出他的面孔,明明是一张过分清冷的精致面庞,却被温暖的光线衬得柔和。

室内灯火通明。

窗外,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。

07

翌日周六,高三要求补半天课。

五点多钟天还未亮,顾亦深照例早起,迅速收拾完后,一手挎着书包,一手轻轻敲了敲温时越的房门。

无人回应。

他推开门,见对方果不其然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
桌上习题册胡乱堆在一起,顾亦深眼尖,看出中间的红皮草稿纸就是昨晚他拿着的那一张。

过了一晚,上面的题依旧只有一个式子。

顾亦深看了半分钟左右,便拿起笔,在一旁工工整整写下解题思路。

写完他又无声无息地离开。此刻厨房里的牛奶已经热好,他倒入保温杯拧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