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元音表示了然地点点头,对今日之事,愈发胜券在握。

她本就谨慎,而齐司延行事更甚。

他愿意出席,必定是有十成的把握。

今日过后,侯府当再不是齐文台与陆氏一家,可耀武扬威之地。

齐文台的生辰宴,邀了不少官场同僚,和试图结交的权贵。

许多人冲着“定宁侯”的面子,应邀来贺寿,打的是可以拉拢其他人的主意,跟齐文台本人没有半点关系。

齐文台父子妻妾无数,侯府女眷甚多,故此,为了方便,宴会分了外厅和内厅。

外厅男子们高谈阔论,内厅女子言笑晏晏。

江元音和齐司延到达时,已过了巳时正点。

候在门口接待的丫鬟看到齐司延,满脸愕然。

为了维持住齐司延在外“耳目不聪”的形象,江元音没同他说话,而是嘱咐曲休:“照顾好侯爷。”

“是,夫人。”

江元音进入内厅时,人已到了大半。

不少贵宾带来的家眷,纷纷侧目看过去,对这位圣上赐婚的商贾之女充满好奇。

有外宾在场,陆氏端着莫须有的“主母”的架子,静待江元音走近请安。

江元音目不斜视,缓步上前,朝陆氏福身行礼:“见过二叔母。”

陆氏故意端架子,颇有微词道:“怎么来得这般迟?贵客到要到全了。”

江元音温顺回道:“陪侯爷一道,需得留心路况,故此来迟了些,还望二叔母见谅。”

陆氏眼底是难以掩饰的震惊:“司延来了?”

江元音点头。

陆氏故意扬声,借机炫耀道:“司延一年到头难得出一趟院门,也就只有他叔父生辰时,才肯出来见见客了。”

离得近的几位齐文台的妾室,很会察言观色地出声附和。

“是啊,侯爷同老爷的关系,那是亲如父子。”

“不止是亲如父子吧,我看根本是赛过父子呢。”

“侯爷和老爷的感情,真真是极好呢!”

“放眼整个侯府,还有谁能得侯爷这般重视?”

……

……

江元音任由她们“说胡话”,恨不能贴到外宾耳边,宣言齐司延和齐文台的“父子情”。

待她们说够了,停下来了,她抬眼环视了下四周,随后冲陆氏担忧问道:“怎么没看到婧涵妹妹?难道还在为归宁宴的事情而生气吗?”

陆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,悄悄瞪了江元音一眼,无声警告她不要哪壶不提提哪壶。

“婧涵怎么会同家人置气,今儿个是她父亲的生辰,便是天上下刀子她都会来的,”陆氏假笑扬声,“婧涵和子枫都在路上了,很快便到。”

“原来如此,”江元音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,“婧涵妹妹同二叔父、二叔母感情甚笃,我以为会早早到场,没想到会比侄媳还来得迟,是以误会了。”

陆氏脸色一变,“她从国公府过来,你就在侯府,这能比吗?”

这个江氏,定是故意寻衅滋事,想当着外宾的面给她难堪!

不过是仗着齐司延还活着,同她感情不错罢了。

再过些时日,等她孙儿能承袭侯爵,齐司延一死,有她好受的。

不待江元音出声,一旁观戏良久的户部尚书夫人王氏忽地“诶”了一声,引来众人注目。

“确定婧涵过来么?”王氏一副好意提醒地模样,关切道:“大家同住城东,我府邸离侯府可比国公府要远得多,我都到了好一会了,婧涵还不见人影,不会生出什么变故吧?”

王氏忙提醒陆氏:“要不派人去探探?这大好的日子可别生出什么意外来。”

陆氏气得心肝疼。

这王氏分明是借着江氏递出来的话茬子,在阴阳怪气她的女儿女婿并不重视这生辰宴。

落到其余外宾耳中,还不知道要怎么奚落、嚼舌根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