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司延伸手探向香囊,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是要取下来递给李霁瞧瞧时,他只是满目柔情地看了一眼,随即介绍道:“没甚讲究,不过是臣夫人亲手绣制的罢了。”

自江元音将香囊赠与他后,他再没有取下来过。

众人:……

李霁眸色越发微妙,感叹道:“你与你夫人倒是恩爱情深。”

齐司延浅笑:“是圣上为臣择了良妻,臣感激不尽。”

李霁也笑,“皇兄钦赐良缘,本王更不该扰你夫妇二人雅兴了,反正你如今身子好了,日后要饮酒畅聊的机会多得是,既你夫人还在等候,本王便不强留了。”

“多谢王爷,臣告退。”

齐司延微微俯身,直到李霁迈入船舫内,才转身下船舫,上了自己乘坐而来的小舟。

船舫内早就备好了美酒佳肴,李霁在主位落座,其余人按照品阶与和他的亲疏,相继落座。

胡姬们围上来跳舞,斟酒侍候。

李霁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窗外,依稀能看到乘舟远去的齐司延。

未多久随侍大步跨上前来,他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,端起酒杯,问道:“查到了?是哪家的姑娘?”

随侍跪地,凑到李霁耳畔,低声回道:“回王爷,乃定宁侯齐司延正妻,江氏江元音。”

李霁差点被酒呛到,再次转头看向窗外,已瞅不见齐司延的身影。

……怎会是他的妻?!

岸边船舫。

江元音兀自在甲板上听乐赏月吹风,放空思绪,倒也过得惬意自在。

直到她听到身后船舫内部有了声响。

是齐司延回来了?

江元音情绪上扬,忙起身往回走,快到入口时却因为听到曲休提及自己而下意识地顿住。

曲休不解询问道:“侯爷这般高调炫耀与夫人的感情,可也是布局之一?”

江元音呼吸一滞。

什么布局?

他拿自己布局?

江元音屏息等待他否认,然而下一瞬,只听到他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她心口一紧,越发专注凝神,等着他将“局”说清道明。

可他没有展开同曲休多说,曲休亦没有追问,而是感慨出声。

“侯爷真是神机妙算,竟算准了珩王今夜会夜游银镜湖,今夜过后,侯爷病好的消息定会传开,最迟明日便会传到圣上耳中。”

曲休说着,语调了多了几分难抑的激动,“侯爷下一步……”

齐司延却出声打断,问道:“夫人呢?”

“啊……”骤然跳转的话题令曲休一时没反应过来,“船舫上没有动静,估摸着还在逛街市吧,侯爷稍等,我这就去接夫人。”

齐司延起身,“我去。”

耳畔传来两人又走出船舫的声响,江元音却没有出声制止。

她思绪混乱,一颗心久违的酸胀发涩。

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,还是因为知晓江兴德只在乎江家的青云前程,对她自小遭受的委屈视而不见,对她只有利用时。

前边独自吹风听乐赏月有多想念他,此刻便觉得自己有多滑稽好笑。

她以为他不喜欢热闹,今夜会出门,不过是为了陪她。

去跟珩王请安,不过是巧合。

她随口提了一句想放花灯,他便包了船舫,命船夫准备了花灯。

却原来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。

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。

难怪他要如此高调的泛舟去珩王的船舫上同珩王请安,今夜的种种都是他精心谋划过的。

他要将自己痊愈的消息放出去,拿回公务,回到朝堂?

站在他的立场,她完全能够理解他的谋划。

只是拿她布局是什么意思?

他为何不直接同她商议?

意识到且接受了他其实没那么重视在意她以后,虽然会有些难过,但她很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