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有意遗弃,谁会在婴儿的襁褓中塞黄金珠宝?

她想,那些黄金珠宝大概是父母对遗弃她的愧疚补偿,希望捡到她的人家能待她好些。

如今让她大受打击的,却是她同李承烨是亲兄妹。

她很难接受。

这一夜,齐司延好不容易在亥时前处理完所有的事。

他沐浴更衣后,给伤口换药包扎好了,再回主屋前,他出声询问曲休:“可看得出我有何异常?”

曲休摇头。

齐司延甚是满意,打算回主屋歇息去了。

曲休拦了拦,又道:“但是侯爷受伤的事应当是瞒不住夫人的。”

“为何?”

“侯爷伤口是被衣裳挡住了,可……满身药味,”曲休不可避免的想到两人同床共枕的画面,略有些尴尬地提醒道:“夫人应当能闻出来。”

齐司延垂首轻嗅了下,的确隐约有药的气味。

他蹙眉不悦道:“那你摇什么头?”

“的确是看不出异常啊……”曲休委屈得很,又劝道:“要不侯爷还是直接告诉夫人得了?”

齐司延摇头拒了。

他的伤倒没有特别严重,但他不想给她留下,他一出门办事便要受伤回来的印象。

免得日后他一出门,她便担惊受怕。

还有,一旦知晓他受伤,她便碰都不让碰,犹记得上回,她还跟他分房睡了一阵。

……这如何能忍?

曲休换了角度劝道:“侯爷今晚便别回主屋睡了,听说夫人今日去户部尚书家参加了赏荷品茗宴,许是玩累了,回来早早睡下了,侯府不妨睡在起居室这边吧,免得吵醒夫人了。”

其实他怕的不是侯爷会吵醒夫人,他怕是侯爷为了让夫人闻不出味道,把刚上的药又洗掉。

他毫不怀疑,侯爷真做得出!

齐司延思索了一番,终是应了。

但他很快便后悔了。

半夜他收到情报,不得不赶赴坞城一趟。

他无力叹息,只得给江元音留了一封信,让小厮次日交给江元音。

可惜江元音收了信,压根没打开。

她正在消化接受自己的身世,无暇去管齐司延。

转眼便是四天后,中元节。

她接受身世后,越发下定决心,要离开汴京。

曹学良来宣旨召齐司延进宫那日便看见了她,曲休也说,曹学良对李彦成说,她面相生得好,是有福之人,让李彦成见见她。

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,现在茅塞顿开。

什么面相生得好,是有福之人,根本是想说她长得像先皇后吧。

怕是当时齐司延等两位妃嫔在场,曹学良才没跟李彦成点明。

也不知道他私下还有没有再跟李彦成提过,若是李彦成哪天心血来潮要召见她,她的清净日子怕是要到头了。

总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李霁身上。

不过有李霁帮忙,与齐司延和离,离开汴京,会变得更顺利。

她心中已有了谋划,待过了中元节,再去同李霁商议。

这一日,江元音过得分外悠闲。

午饭后,江元音小睡了半个时辰,起来更衣时,命清秋去备马车。

清秋讶然道:“夫人要出门?”

“嗯。”

“可今日是中元节啊,夫人不留在府中等侯爷回来祭祖吗?”

江元音漫不经心地笑笑:“他今日不一定回吧。”

那日小厮来送信,便说齐司延有急事要外出几天,天未亮便离开了。

她没打开信看,只记得他上回出门,说十日便归,结果近半月才回。

不用和他一起祭祖,她乐得轻松。

齐腾夫妇为国为民冲锋陷阵,她仍钦佩。

但目前来看,他们似乎也是“害死”她生父的帮手。

不过她并不打算去背负上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