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曲休不禁讶然望向齐司延。

侯爷竟会开口解释?!

齐司延眼底亦有隐秘的失言的懊恼,他松开了江元音的手,绕回了之前的话题:“我未烫到。”

汤水是适宜入口的温热,加上他穿得并不单薄,她的处理也及时,他的确没被烫到。

考虑到他的视力,江元音每个表情都尽可能地放大,唯恐他看不清楚。

她略显浮夸地长舒一口气,“侯爷没烫着便好。”

她坐直身子,看向雪燕及时收整在一旁的洒掉的药膳,大声道:“我马上唤人去重新烹煮一份药膳。”

“不必麻烦,”齐司延淡声道:“我许久没尝过寻常菜肴,夫人可愿与我分食?”

江元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。

他竟愿意与她分食。

难道不与她拜堂又不与她同房,真是他身体不允许,而非故意轻视怠慢?

齐司延清俊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,“夫人不愿意?”

江元音望着他涣散的双眸,添了几分愧疚,回神高声回道:“妾身受宠若惊。”

她探身去拿碗筷,“我来侍候侯爷吧,侯爷想尝什么?”

“有什么?”

江元音扯着嗓子依次报了菜名,可齐司延依旧没给出答案,而是让她一一试吃,再形容一番口味。

等到全部试吃形容完毕,他双目涣散表示,全部没有兴趣。

江元音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,像极了她在江家装傻折磨陈蓉为她安排的教新妇规矩的嬷嬷。

她嗓子火辣辣的,快要喊废。

他莫不是在故意找事?

好在她在江家练就了强大的表情控制力,仍旧好脾气的大声提议道:“那侯爷想吃什么,我这就去吩咐后厨准备。”

“交给曲休吧,”齐司延淡声道:“我需得换身衣裳,夫人自便。”

江元音当然知道这是逐客令,场面的询问道:“可需我侍候更衣?”

齐司延摇头,又知会道:“我近日都会歇在这边,你晚上无需等我。”

江元音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心思实在难以揣摩,但也如释重负,应声和雪燕离开。

主仆俩离开书房后,齐司延目光落在他故意打翻的药膳上,眸色阴冷:“拿去验验。”

“是,侯爷。”

江元音一路寡言回到主屋,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,嗓子才缓过来些。

这时王嬷嬷进来,询问道:“侯爷可用了药膳?”

江元音嗓子疲累,实在不欲多言,点了点头。

送去的药膳虽都被打翻了,但齐司延有吩咐曲休重新准备,归根结底是吃了的。

王嬷满意笑笑,又问:“侯爷今夜可会回主屋歇息?”

江元音摇头。

王嬷接着嘱咐道:“夫人早些休息,明日清晨记得去给叔祖母请安。”

江元音颔首。

今日去给陆氏敬茶请安时,陆氏便说了这一规矩。

也真是欺她出身商贾和齐司延双亲早逝,不然陆氏可摆不了这谱。

主仆俩回了厢房,雪燕直嘀咕:“小姐,这王嬷和从前夫人身边的李嬷真真是一个嘴脸,都是狐假虎威,分明小姐才是这侯府……”思及陆氏和齐司延的态度,她底气不足地改口道:“是这青松院的女主人!”

“别急,”江元音笑得云淡风轻,“要不了多久,我会让她知道谁是主子。”

今日在齐司延面前,该演的都演过了,他不动手处理,她自有后招。

次日,江元音洗漱完毕,去静怡轩给陆氏请安。

陆氏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睥睨看她,不怎么言语,敷衍的应了两声。

江元音毫不在意,不忘替陈招娣刷刷存在感,请示道:“侄媳表妹在柴房已思过两日,昨日侄媳前去探视,她已深刻反省不敢再犯,二叔母能否允许侄媳去领她出柴房?”

陆氏尚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