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司延侧眸,冷冷望着周康飞的嘴,附和:“有理。”

待事情了结,他的舌头也不必留。

另一边,汴京。

珩王府邸,后院。

李霁立在观赏八角亭内,悠哉喂着池中锦鲤。

随侍立在亭外一丈远的位置,怕有家丁来传信,惊扰到他喂的鱼。

没多久,还真有家丁来传信禀告了。

王府里人人皆知,王爷养的这一池锦鲤,格外胆小,稍稍有点动静,便会四散开去。

是以,王爷喂鱼时,大家都蹑手蹑脚,大气不敢出。

随侍听了消息也不敢上前禀告。

李霁余光将其反应收入眼底,待手中的鱼食散尽,候在一旁端着铜盆帕子的婢女赶忙上前。

李霁洗了手,看向随侍:“什么事?”

随侍上前,躬身道:“启禀王爷,刑部来信,许子枫认罪自招,已签字画押。”

李霁“啧”了一声,掏过腰间的折扇,展扇扇了扇,“这许老头,可真是沉不住气。”

也是,有顾虑的人,总归是瞻前顾后的。

随侍双手将家丁刚交予他的,刑部送来的供词呈上:“这是许子枫的供词,请王爷过目。”

李霁接过,一目十行地看完,随后望着池塘中因为人声而四散开去的锦鲤,笑了笑,吩咐随侍:“备车,本王要进宫面圣。”

转眼二十来天了,也该结案了。

第172章 临近先皇后生辰

申时。

汴京,大昭皇宫,御书房。

李彦成一边看着李霁呈上来的结案奏折,一边听着李霁禀告。

片刻后,他扔掉手中的奏折,大半个身子侧压在龙椅右边的扶手上,左手虚搭着左边的扶手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镀金的龙首。

他笑了,道:“清晏的意思是,这事你查了二十来天,查到最后,真相是江氏一家因为先前巴结定宁侯叔父一家,得罪了定宁侯,而江氏未能缓和其同定宁侯的关系,是以心生怨怼,联合同样对江氏怀恨在心的叔父之女齐氏,一起构陷江氏,在国公府前对质,言行激动推搡到江氏,致其小产。”

“一切,都与安国公庶子,乃至于安国公府无关?”

“正是,”李霁拱手作揖,回道:“许公庶子许子枫六月便已休妻,齐氏与安国公府的确已毫无瓜葛。”

李彦成似笑非笑,问道:“那清晏作何处置啊?”

“将罪魁祸首江氏一家、齐氏流放边疆,安国公庶子许子枫,无罪释放。”

李彦成叩击龙首的动作多了快了些许,“你不是同定宁侯有些往来么?这般结案,不怕寒了定宁侯的心?”

“皇兄,臣弟与定宁侯真没甚往来,”李霁一派从容,“何况臣弟是秉公办案,无愧于心,定宁侯便是护妻心切,也不该罔顾真相啊,这公是公,私是私,安能混为一谈?”

“呵”李彦成笑出了声,眼底却是一片冷意,“清晏啊清晏,这安国公是拿了什么奇珍异宝,亦或什么好处,让你如此维护啊?”

“冤枉啊皇兄,”李霁耷拉着眉眼,“臣弟真是秉公处置的,请皇兄明鉴。”

李彦成将先前扔在桌案上的奏折拾起,一把朝李霁扔去,怒道:“好一个秉公处置!”

李霁稍稍后仰避开,奏折才没砸到他的脸,但仍重重砸到他的胸口。

李彦成怒了,他跪地叩首:“皇兄息怒。”

曹学良等人亦吓得跪地高呼:“皇上息怒。”

其实这些年来,李彦成同李霁之间,几乎没有大小声红过脸。

李霁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了解李彦成性子的人,以他的口才,要避开惹怒李彦成的点,轻而易举。

李彦成俯视李霁,沉脸道:“你是朕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手足,是朕最信任的人,现下,连你也开始糊弄朕了?”

从先前给齐司延选平妻的事,他便对李霁积累了诸多不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