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氏觉得方氏这些个问题,句句戳在她伤口上,悔恨地捶了薛茂民几下,啜泣道:“崔家没一个好人,崔老爷子会中风,肯定是报应……”
低眉垂眼的秦瑾烟用力拽紧了衣袖,才忍住没有出声反驳。
薛茂民不耐挥开赵氏的手,目不转睛地看着王义濡,问道:“你什么都知道了,还要娶梓玥?”
王义濡毫不犹豫的点头,情真意切道:“我答应过梓玥,待考取了功名,便迎娶她过门。”
“崔家视她如弃履,但梓玥在我心里,永远是珍宝。”
他又俯身作揖,诚恳道:“请伯父、伯母放心,我不会放弃救梓玥的,待我们成婚了,我会带她入京,寻汴京名医为她看诊,兰城的百姓不会知晓梓玥病了。”
薛茂民忆起过往,眼神冷了冷:“漂亮话崔家从前亦没少说,但结果显而易见。”
“伯父,我与梓玥是一起长大的情谊,同崔信不同。”
半晌沉默,薛茂民方才开口:“你去见见梓玥,见过后你若仍决定娶她,我同意这门婚事。”
他承认自己两年前看走了眼,觉得一个盐商之子,难有大作为。
而崔信有个当县令的父亲,又有个当过礼部左侍郎的祖父,其仕途自然敞亮。
他几乎没有犹豫便选择了崔信。
早知今日,他两年前便会应允他们的婚事。
王义濡掩饰着眼底的鄙夷,躬身回道:“谢伯父。”
薛茂民表了态,赵氏眼眶含泪的领着他们往后院薛梓玥的厢房走去。
这两年,她为了薛梓玥早已心力交瘁。
虽说崔家悔婚、薛梓玥中毒疯了的事被他们瞒下来了,但她也很清楚,薛梓玥若不痊愈,怕是难觅人家。
她也期盼着王义濡能对薛梓玥真心不变,让其有个归宿。
现下还是白日,薛梓玥的厢房门口去上了锁。
方氏见状,一颗心已经揪了起来:“梓玥到底生了什么病?你们怎么能关着她呢?”
相似的问题她已经问了数遍,偏偏任她如何着急,都没人回答她。
赵氏命丫鬟开锁,叹息着回道:“我们也是迫不得已,梓玥的情况……哎。”
又是这般含糊不清的回答,让方氏愈发揪心。
这时丫鬟已经开了锁,赵氏率先迈进去。
屋内像是刚经过一番打斗一般,一片狼藉。
有年轻的女子蹲在软榻上,全神贯注地捣鼓着什么。
在她旁边看管的丫鬟,有些气喘吁吁,听见开门声,忙转身行礼:“老爷、夫人。”
“梓玥,”赵氏眼眶泛红地看向蹲在软榻上的女子,“你快看看是谁来了。”
薛梓玥置若罔闻,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没有任何的反应。
降低存在感跟在方氏身后的江元音,目光一直在薛梓玥同王义濡之间来回,仔细观察他们的神色变化。
薛梓玥的确是真的“疯了”,那王义濡对此,毫不知情吗?
赵氏走过去,牵着薛梓玥起身,领着她往大步迈过来王义濡走去:“梓玥,义濡来看你了,你可还认得义濡?”
薛梓玥眼神空洞木讷,和躺在床上的崔关禾很是相似。
只是崔关禾浑身发紫,全身好似枯枝,干瘦僵硬,难以动弹。
但薛梓玥除了神色木讷,行动缓慢,其外表没甚异常,并不瘆人。
王义濡直勾勾地盯着薛梓玥,哑声唤道:“梓玥,对不起,是我来迟了。”
两人四目相对,他温声询问道:“我是义濡,梓玥,你还认得我吗?”
赵氏期盼地望着薛梓玥,等待着她的反应。
盼着她还认得从前最欢喜的王义濡。
薛梓玥木然地望着王义濡,张唇模仿着他的发音:“义……濡……啊!”
她忽然尖叫起来,捂住自己的脑子,惶恐大叫:“救命不要杀我”
下一瞬,王义濡顾不得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