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江元音面前时,说大昭再无珩王,现在在蓝岫明前,又主动报明身份。
位高好谋事,何况这是在不与外界往来的苗疆,无需忧心会泄露行踪。
不认“王爷”身份,才是愚蠢。
不仅于此,还得抬高江元音的身份。
果然蓝岫一捋这关系,看江元音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尊重,随即亦朝她躬身行礼:“老朽蓝岫见过公主殿下。”
族人跟着行礼。
江元音只能深呼吸,适应了下这陌生的称呼,端庄地回:“蓝族长不必多礼。”
蓝岫这回脑子转得很快,不必齐司延再表面身份,又朝他行礼:“老朽蓝岫见过驸马爷。”
族人亦跟着行礼,心里直嘀咕。
不得了不得了!
一下子来这么多的皇亲国戚,该怎么招呼啊?
齐司延亦示意其不必多礼,随即目光看向先前有银铃声响的粗壮大树,意有所指道:“刚听闻诸位提及这是傀儡蛊,先前曾听到树后有声,当是控蛊人在吧?不知为何到现在仍不露面?”
从蓝岫不知他们身份时,只是劝他们折返,他便能确认,苗疆对无意闯入者,并不会下死守。
可是他刚刚这些傀儡明摆着起了杀意,是那树后的控蛊人所为。
若一切只是误会,其族长蓝岫已经过来,控蛊人为何不露面?
不露面便是有问题。
蓝岫往树后瞟一眼,随后解释道:“驸马爷许是听错了,傀儡蛊百丈内可控,控蛊之人不一定在树后。”
他歉然道:“当然,老朽一定会查明是族中哪个小儿贪玩,没轻没重惊吓到贵客,让其当面认错领罚,万幸王爷、公主、驸马爷未被傀儡所伤。”
他侧身,刚好挡住齐司延的目光,恭敬道:“天冷,请王爷、公主、驸马爷移步室内说话。”
齐司延要讨血藤花自不会在此深究,松开了阿粟,交给族人搀扶。
李霁抬步,与蓝岫并肩而行。
其余人一道跟上。
树干后。
蓝妙妙一开始是想露面的,她义愤填膺,甚至都忘了族中是不允许随意使用傀儡蛊的。
她将可能被蓝岫责罚抛之脑后,也要去为江云裳寻个公道,让蓝岫惩治欺负江云裳的恶人。
可她被江云裳拉住了。
“别,妙妙先别出去,”江云裳迅速寻了个理由,状似为蓝妙妙好一般,“族长与大祭司是不允许随意伤害进入苗疆的人的,你是为了我才用傀儡蛊伤他们,被族长知道了一定要罚你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她最是清楚江元音和齐司延的身份,她尚不清楚蓝岫会怎么对待他们,不敢轻易出去。
毕竟是侯爵贵族。
蓝妙妙年轻,没出过苗疆,或许对侯爵贵族没有概念,但蓝岫一定有。
若蓝岫对他们敬重有加,肯定是帮他们,不会帮自己,她此时露面无异于自投罗网。
蓝妙妙暂时没品出江云裳话里的不对,还觉得她这个时候仍在为自己考虑,对她的姐妹情又浓厚了几分。
她无谓安抚道:“没事的,我们先躲在这,等族长把他们赶走了,我们再悄悄跟上去!”
“我定好好收拾他们,给云裳姐姐报仇雪恨!”
江云裳点点头,抬眼看去,只稍一眼便愣怔住了。
先前场面混乱,她的注意力都在江云裳与齐司延身上,她压根没看到李霁。
李霁大步上前和蓝岫交谈,她一眼便认出来了。
哪怕他现下消瘦了不少,可从其身姿、执扇的姿势,她无比笃定。
那就是珩王李霁!
前世,她嫌弃病秧子齐司延,不甘心守活寡,更不甘心年纪轻轻就成寡妇,所以一直在物色新的夫君人选。
当时风流无双的李霁便是她的第一人选。
毕竟她已是“侯夫人”,自然瞧不上比侯爵地位更低的男人,而比侯爵地位低的男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