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“刺客、落水”都是李昀璟安排的一出戏?

是见她和所有妃嫔、皇子走得近,独独没和东宫往来,所以许清给李昀璟出了主意,让他演一出不顾一切救她的戏?

这样,她便是受了东宫太子的恩。

这时有东宫的奴仆递了毯子过来,要给李昀璟擦拭湖水:“殿下,当心着凉啊……”

李昀璟却拿过毯子,动作不轻柔但很利落地将她裹住。

他半蹲着,伸手去拍她的背,青涩的嗓音因为寒冷而微微发颤:“把呛的湖水吐出来。”

他的心思全在江元音身上,这就急坏了他身边的太监们。

江元音抬眸望着李昀璟。

他小脸苍白,浑身湿漉漉的,冰冷的湖水顺着他的头发、下巴不住地滴落。

他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,可眉眼里的着急担忧看起来却很真切。

江元音心情说不出的微妙,对他的提防好似裂开了一条缝。

如果这是他出演的一出戏,她觉得他演技真的不错。

至少比李澜要好。

意识到这一点,她往另一侧挪了挪,拉开两人的距离,避开他的碰触。

沉月蹲下身子,替江元音拢了拢毛毯。

江元音开口对李昀璟说道:“谢太子殿下关心,臣女无碍。”

这时李澜跑过来,蹲在江元音面前,嘘寒问暖道:“皇姐怎么样了?有没有呛到水?呜呜呜,吓死我了,我刚刚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了!”

江元音犹记得她被“刺客”捂嘴拦腰掳走时,她并没有在李澜眼里看到太多惊慌意外的情绪。

可有了李昀璟的加入,情形混乱。

她亦无法辨别李澜当时是不是惊吓过头。

她思绪翩飞,面对李澜关心,同样只是冷淡地摇摇头,不过多回应。

李昀璟动作一顿,那双眼似被湖水浸染冰封,有彻骨的寒意。

他站起身来,不再看江元音一眼,而是厉声喝道:“刺客呢?追丢了,孤拿你们是问!”

“御医呢?还没来?!”

有太监跪地,哆嗦着回话:“东宫近卫已经追上去了,暂未回来……”

“御医,御医在来的路上了……”

有人壮着胆子请示道:“殿下不如先回东宫沐浴更衣,等候近卫回信……”

李昀璟甩袖,全是湿哒哒的拂水声。

他全身湿透,分明是“落汤鸡”的样子,神色里没有半点狼狈窘迫。

他裹着毯子,道:“宫中有刺客行事,孤要马上面见父皇!”

他抬步欲走,可一阵细碎忙慌的脚步由远及近。

是瑜贵妃和一众妃嫔过来了。

看见江元音同李昀璟这般模样,唏嘘声四起。

晴嬷嬷顾不得礼仪,惊呼着跑到江元音面前:“哎哟公主这是怎么了?天,公主这是落湖水里了?!”

江元音拉住她的手,低声询问:“那小太监是怎么和瑜贵妃禀告的?”

晴嬷嬷只好压下着急的情绪,回复道:“六皇子执意要上梅树替公主折梅枝,公主劝阻不住,特来请贵妃娘娘前去劝阻,免生意外。”

江元音越发困惑了。

这说辞也没有问题。

看起来,李澜同瑜贵妃并没有要加害她的意思。

那个“刺客”,到底是谁的人?

“御医呢?御医还没来吗?”瑜贵妃上前,目光不住在李昀璟同江元音之间来回,情真意切地关心道:“太子殿下和公主如何了?可有伤着?”

关心完两人,她再看向李澜时,便拧眉板着脸,训斥道:“澜儿,可是你顽皮非得爬树,才导致太子殿下和公主落水?要是……”

李昀璟无意在此和众人周旋,听瑜贵妃训斥儿子,不耐出声打断:“有刺客,孤要上奏父皇。”

他瞟了眼瑜贵妃,腰背笔直:“还请让路。”

此话一出,所有妃嫔都惊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