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元音抱着衣服和信笺再次走到画像前,这一次,她走得很近,几乎站在了画像跟前。

泪水模糊了视线,画像里的人好似活过来,就立在她眼前。

她张了张唇,一发声便控制不住地呜咽,似是幼兽啼哭,费劲才从嗓子里挤出完整的字眼:“母亲……”

这一刻,她不再克制疏离地唤其“先皇后”、“娘娘”。

她终于有底气唤她一声“母亲”。

“母亲,姝姝来见你了。”

遮尘的纱幔被无名风拂起,温柔抚过她的脸庞。

江元音哭得更肆无忌惮:“是你吗?母亲……”

她侧身,将自己裹进这纱幔里,犹如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两辈子的遗憾,终于在此刻圆满。

第311章 废太子,另立储君

江元音哭够了,收整了情绪。

她站在画像前,和画中的许令仪说了很久的话。

讲着她在江家的点点滴滴,就如同许令仪写给她的信一般,与之对话。

半个时辰后,她决定回偏殿去。

待得太久,有被人发现的可能。

她扫了眼那个红木箱子,虽说李彦成估计从未打开过,但她直接将整个箱子拿走太过冒险。

是以她将衣服收整好,重新整整齐齐放回箱子里,再小心翼翼将这些信笺收入怀里带走。

衣服只能另找机会再来取了。

或许是因为昨日照顾了李昀璟一宿,又或许是前边哭得太久,宣泄了情绪,江元音格外疲惫,再躺回床榻上,不过一瞬,便入睡了。

再醒来时,已过了午时。

江元音只觉得眼皮特别的沉,压得她睁不开眼,模糊的视线里,依稀看到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。

接着齐司延悦耳的嗓音响起:“阿音醒了?”

江元音含糊地应了声,大脑尚未完全清醒,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身在侯府。

接着耳畔响起了拧帕子的水声,一瞬后,热乎的帕子便被齐司延轻柔地覆盖住她的眼。

他温声道:“你眼睛肿得厉害,热敷下会舒服很多,先前怕吵到你睡觉,便没动手。”

双眼被热气覆盖住,江元音彻底清醒过来,疑惑出声:“侯爷何时来的?我竟半点声响都未听到。”

她有睡那么死吗?

齐司延大手覆盖住她的手背:“约莫两刻钟之前。”

“侯爷怎么不喊醒我?”

“晴嬷嬷和我说你昨夜在东宫照顾了太子一宿,我便想让你多睡一会,”齐司延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,“阿音梦到什么伤心事了?”

他声音很轻,有克制的心疼,问得很委婉。

他同晴嬷嬷和沉月确认了数遍,她在东宫未受委屈,离开时神色也没甚异常,回了凤仪宫后便躺下补眠。

可她眼睛红肿,分明是哭过。

他不知道她回了凤仪宫后又发生了什么。

“没有,”江元音否认,“我睡得很好,无梦。”

“好,”齐司延包裹住她的手,声音越发轻柔,“阿音愿意说我便听着,阿音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,我陪着你。”

江元音不愿齐司延在如此焦头烂额的时,还要费心来担忧自己。

她本也没想过要瞒着他,但又一时无从说起。

片刻后,她挣脱他的手,向上探入枕头下摸索,“我没有不愿意告诉侯爷。”

说话间她从枕头下摸出那一叠信笺,眼睛上敷着帕子,只能凭感觉朝着齐司延递过去:“我在母亲寝殿发现的。”

齐司延眉宇有些讶然,为了她这一句“母亲”。

每每提及许令仪,她都会唤其“先皇后”,从未用过“母亲”二字。

齐司延伸手,接过那些信笺,垂首翻阅。

江元音在面对齐司延时,可以无所顾忌地畅所欲言。

“我昨夜去了东宫,太子高热不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