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张弘的惨叫,江元音徐声道:“张公子既折了腿,往后便好好在府中休养,莫再出门欺人生事,若有下一回”她拉长语调,警告道:“可就不是断腿这么简单了。”
“当然,你若有不服,可前去御前告状。”
语罢她侧眸,看向一旁的店主,沉声道:“今日怜你亦是无可奈何,便饶你一次,但你记住,风月场所是供客人消遣买乐子的,不是供人虐杀作恶的屠场,下一回再遇到如此恶行的客人,你冷眼旁观便是帮凶。”
“若是遇着所谓的报官也解决不了的‘大人物’,可派人来侯府送信与我,我既管了这一回,也会管下一回,绝不姑息此恶行。”
“我也会不时派人来核查,店主是否诚心悔改了。”
江元音很清楚,既要管,就得管到底。
若只管这一回,她离开后,这家店会遭张弘报复。
店主磕头应下,江元音示意店主将疼得面容扭曲狰狞,双目要喷火的张弘拉下去。
屋内便只剩下江元音、晴嬷嬷、沉月与许绮嫚及其丫鬟随从,以及怜盈儿。
怜盈儿整个人还是懵怔的状态,尚未从被凌辱坠楼,与江元音重逢,她竟是公主的震惊中走出来,神色恍惚。
江元音温声安抚道:“没事了。”
怜盈儿踉跄了下,要跪身行礼:“贱奴不识,小姐竟是公主殿下……”
江元音扶了她一把,阻止她下跪,动作轻柔地替她将垂落的发丝撩至耳后:“你且先回你屋里收整缓缓,我随后再来寻你。”
她怕她再生寻死的心,便吩咐沉月与晴嬷嬷一道送她回屋里,处理身上的伤口。
支开了她们,她也方便和许绮嫚交谈,免得怜盈儿不小心说漏她曾去了抚州一事。
直到此刻许绮嫚都没有要走的意思,肯定是有事要找她。
果然晴嬷嬷、沉月与怜盈儿一走,许绮嫚亦屏退她的丫鬟随从。
屋内只剩下江元音与许绮嫚。
这是柳州兰城一别后,二人的再次相见。
江元音觉得许绮嫚似乎变了许多,眉宇间的神采变了不少,但一时间又形容不上来,到底是哪里变了。
而许绮嫚欲言又止地望着江元音,纠结了半晌,也没说出一个字来。
江元音率先开口问道:“许小姐是知道我一会要去珩王府见珩王,所以来寻我吗?”
以她对许绮嫚的了解,她们俩个既无可以叙旧的交情,近来也没交集,而自李昀璟被禁东宫,李彦成有废太子之意后,许清自然也断了拉拢她的心思,当不会再派许绮嫚来同她示好才是。
那她找她便只剩下李霁一个理由。
她也能理解,许绮嫚追逐了李霁近十载,为他奔赴江南,要放下当也不是短短两月能做到。
可许绮嫚却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确是来寻你的,但并非是为了王爷。”
江元音闻言讶然挑眉,是真的很意外,随后谨慎问道:“许小姐可是授命前来?”
是许清吩咐她的吗?
许绮嫚再次摇头,不卖关子的一股脑说明道:“我出府的事,我父亲并不知晓,若是因为刚那姓张的传到我父亲耳中,我会用有话想托你跟王爷说为借口,你可莫说漏嘴。”
江元音颔首应了,越发好奇地问:“找我何事?”
许绮嫚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信递过去,她深呼吸,道清楚来龙去脉:“你册封为‘栖梧公主’的诏书下来那日,父亲命我在姑母的旧屋寻寻她生前稀罕的物件什的,让我过两日拿着那些,同你叙叙姑表姐妹情谊。”
“可惜册封后你便住进了宫里,听闻和瑜贵妃、六皇子走得甚近,后来又联手害太子坠湖,父亲……”她止了声,不再展开说明,绕回重点道:“总之,父亲不再有让我同你示好的意思,但我却在姑母出阁前的闺房里,找到了这一封……没送出去的信。”
立场不同,江元音不去和许绮嫚探讨那些为了权利勾心斗角的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