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彦成缓而重地开口回道:“乃是安国公许清结党营私,参与皇子争储,挑衅皇权,目无君纲一案,清晏可得好好查案,将安国公许清绳之以法啊。”

“待安国公一案了结了,清晏不仅是可以就此卸任大理寺卿一职,若仍是想南下看尽山河风光,哪怕是此生再不回汴京,朕也会允了你。”

李霁听了,心中泛起冷笑。

他还是如出一辙的自私,说得冠冕堂皇,对自己“委以重任”后,再许诺给自己“自由”。

其实不过将他利用得彻底,不再有价值后,便弃之如履。

他是巴不得他帮他收拾了许清之后,再不回汴京吧。

否则,他下一个要对付的人,就是自己了。

“这……”李霁故作一脸难色,忐忑道:“许国公行事素来谨慎,这些年臣也没能抓到他什么把柄,如果……如果此案,臣办不好呢?”

李彦成眉眼低沉,威压迫人:“没有如果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此事,只许成功,不许失败,清晏可明白?”

整个御书房的气压骤降,流淌着瘆人的冷意。

曹学良处在这样的氛围里,连大气都不敢出了。

片刻后,李霁没有信誓旦旦地应下这个“重任”,而是借由困惑想要推拒与许绮嫚的婚事,说道:“皇上既有将许国公缉拿归案,让他认罪伏法之意,又为何还让臣迎娶其嫡女许绮嫚为正妻?”

说来亦是奇怪。

赐婚的圣旨下了一个半月了,礼部也在着手准备,只等他身子康复些,便敲定良辰吉日了。

原以为,世家内部一定会大乱,许清会为了稳住世家,想尽办法推阻这门婚事,不成想,许清却没有任何的后续举动了,好似欣然认可接受了这门婚事。

其实这也没甚好奇怪,怪就怪在其余世家竟然安安静静的,对此婚事无动于衷。

这便有些反常了。

想来许清是有两把刷子的,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,竟稳住了其余世家。

李彦成轻笑,眼底却是一片冷意:“这婚事不是正给了你一个搜寻安国公罪证的好机会么?日后你当了他的乘龙快婿,进出国公府岂不方便了?那许绮嫚痴恋你十来载,对你的话定是言听计从,有了这些,清晏还怕搜不到安国公的罪证?”

语罢,他便绕回了先前被李霁无视的话题,重复道:“朕看你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,虽不能骑马射箭,但拜堂成亲当不成问题,朕看过礼部拟的日子了,最近的吉日是七月二十四,离今日还有半月,清晏可以好生准备,成亲娶妻了。”

“皇上,七月二十四会否太仓促了些?依臣来看,至少也得等到下月……”

“清晏,”李彦成出声打断他,沉声道:“朕不是在同你商量。”

李霁低眉垂眼:“是臣失言,皇上恕罪。”

李彦成继续道:“从去年抚州灾疫开始,朕便意识到安国公乃国之蛀虫,不能除之,朕难以安睡。”

“太子禁足东宫半载,澜儿半身不遂,你又遇刺伤重,桩桩件件都与安国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”

“眼看秋考在即,朕是一刻也不能再等。”

李彦成加重语气,吩咐道:“珩王李霁听令。”

李霁起身,拱手跪地:“臣听令。”

“朕命你于今年秋考前,搜集许清结党营私,参与皇子争储,挑衅皇权,目无君纲一案的罪证,令其伏法认罪。”

李霁叩首:“臣领旨,吾皇万岁。”

次日,李彦成便公布了珩王李霁与安国公嫡长女许绮嫚的大婚日期。

这对全汴京赫赫有名的“佳偶”的婚事,引发全程的关注。

大家纷纷感慨,有生之年竟还有看到李霁迎娶许绮嫚的一天。

尤其是许绮嫚少女时期,那些和她同龄的汴京贵女们更是唏嘘不已。

她们早已经为人妻母多年,也把许绮嫚当笑话议论了多年,还以为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