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等秋考一过,日后朝堂一大半,都将是他亲自精心挑选出来的臣子。

他筹谋半生,终于能让自己的心腹遍布朝堂,再不必忧心,做某些抉择时,有世家联合起来劝谏。

他要的,是说一不二的,绝对的皇权。

他苦等这一日,久矣。

李彦成过了一月余的舒心日子,那种大权在握,不必诸多考量的顺遂感,让他雄姿迸发,竟有种重回年少时,浑身使不完的劲的热血感。

转眼秋考在即。

这日早朝。

例行奏请过后,齐司延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启禀皇上,微臣有本宣奏。”

李彦成坐在龙椅上,双手搭在龙椅扶手上,是非常舒展且一切在握的自在姿态。

他垂眼看向齐司延,开口问道:“定宁侯有何事要奏啊?”

齐司延躬身,扬声简明扼要道:“皇上,城郊玄渺峰云鹤观观主元奚真人,乃是燕国人,云鹤观乃是燕国在我大昭设立的情报站!元奚真人乃是燕国细作!”

此话一出,满殿吸气声。

“这怎么可能?”

“怎会如此?”

“好生离谱!”

大臣们交头接耳,细声议论感慨。

元奚真人在大昭是声名远扬的得道高人,尤其是在汴京,是不少贵族的座上宾,甚至早年间,宫中宴席办得频繁时,李彦成还数次邀请元奚真人入宫。

当年先皇后许令仪,更是和其相谈甚欢。

前定宁侯大将军齐腾夫妇,也和其交好。

说起来,定宁侯齐司延小时候,还在云鹤观和元奚真人学艺呢。

虽说后来因为齐腾夫妇殉国,齐司延生了怪病,这事便不了了之了,但元奚真人也算是齐司延的师父吧?

怎地还举报起师父来了?

龙椅上,李彦成搭在扶手上的手,力道重了重,姿态不复之前的惬意松弛。

他蹙眉问道: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兹事体大,可不能随意揣度,秋考在即,若有此事,会引得人心惶惶。”

秋考过后,通过秋试的学子,会立即赶赴汴京参与殿试。

由于此次录用的名额扩大数倍,很快汴京会拥挤大批进京参与殿试的学子。

此时若传出在京市重地,声名远扬的道观是燕国的情报站,以及德高望重的道长元奚真人其实燕国细作,必定引起慌乱。

更何况……他从前曾数次召元奚真人入宫觐见。

元奚真人若真是燕国细作,岂不是将他当做猴来戏耍?

他颜面何在?

齐司延高声回道:“此事千真万确,乃是臣查证后才来上奏,非是随意揣度。”

他自袖口掏出一份供词,同奏书一起双手呈上:“臣不日前抓到数名伪装成上山祈福的香客的细作,此乃细作供词,与微臣近来调查云鹤观的呈情,请皇上过目。”

李彦成呼吸一重,唤道:“曹学良。”

曹学良会意,马上应声上前去取齐司延手中的奏书与细作供词。

满殿寂静,众臣抬眸,试图打量查看李彦成的面色,等候他看后的结论。

李彦成快速阅览完齐司延这封条理清晰,无一字废话的奏书与细作供词。

他的面色阴沉,克制情绪,看完后抬眼看向齐司延,不露情绪地又问:“你是从何时调查此事的?为何突然会去调查云鹤观?此等大事又为何直到今日才奏明朕?”

他压低声音的三连问,透出压抑的怒火来。

齐司延徐声道出备好的说辞:“此事要从年初,栖梧公主受封后说起。”

“栖梧公主于元宵节前两日出宫,无意间同臣提起,罪臣许清借太子殿下之手,赠与了她一把长命金锁,说是此锁乃受先皇后所托,去云鹤观寻了元奚真人祈福开光后,要于百日宴赠与栖梧公主的。”

“公主得了此锁,见其造型独特,锁身镶嵌着宝石,恐错过先皇后的用心,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