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司延摇头,否认道:“我没有。”
“你有,”这回她不许他避开,继续追问道:“夫君心里有事为何不跟我说?”
“没有事。”
“夫君到底怎么了?”
“……没怎么。”
“你分明不开心了。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江元音抽回自己的双腿,故作生气脸,没好气道:“都道朗心易变,我如今是感受到了,你我之间已不能无话不说了,那也不必勉强在一起过日子,你我……”
“阿音,”齐司延亦蹙眉沉声,再次把她的双腿放到自己的腿上,“不要胡言乱语。”
江元音侧目嗔他一眼:“那你说是不说?”
齐司延兀自纠结了一阵,末了才闷声道:“都言酸儿辣女,可阿音嗜酸,一点辣都尝不得……哎。”
他深深地叹了口气,可见有多失望纠结。
他私心里,就是想要生个女儿。
最初的最初,她带着桃花酿的香气吻上来,说的就是想和他生个女儿。
他亦不想她失望。
江元音这才恍然,有些不可思议地瞅着他。
他近来如此烦闷忧心,就为了一句“酸儿辣女”?
她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齐司延被笑话,眉头拧得更紧,眯眸看她。
江元音适可而止地收了笑,首先肯定他的情绪,认可附和道:“夫君的心情我很是理解,因为我也想要女儿,若生了女儿,我母亲曾为我做的那一箱子衣裙,便能派上用场了呢。”
她收回自己的腿,往他身边挪,主动撒娇依偎入他怀里。
她拿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,在他脖颈处仰脸看他,娇声哄道:“若其是个男孩,夫君与我再生一个女儿便好。”
齐司延下巴轻蹭的她的额头,满目温柔地应声:“好。”
五个月后。
江元音有些难产,全岚州最好的产婆都在房里接生。
丫鬟们进进出出,不住端换着热水。
屋外,齐司延听着江元音的惨叫声,脸色惨白,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。
他恨不能以身替之。
若不曲休、青鸢、沉月三人合伙用力拉拽住他,他早就要冲进屋子里了。
有个十岁左右的男孩,亦着急地劝着齐司延:“哥,产婆说不能进去,你不要进去,嫂嫂肯定会没事的!”
这个男孩,是整个潍城唯一的幸存者,当初收留过齐司延的,张平安的弟弟张康安。
潍城出事时,张平安将七岁的张康安送到了岚州知府那,这才留了他一命。
后来,江元音和齐司延处理了京中的一切琐事,离京回到岚州枕泷后,便立即去接了张康安。
张平安只比齐司延年幼两三岁,其弟张康安认他们当养父母肯定不合适,便认其为弟,以兄弟相称。
从子时至天明,整整一夜。
为首的产婆就要筋疲力尽,冲出来道喜道:“生了生了,夫人顺利生了!”
她话音微弱,齐司延挣脱了曲休等人的拉拽,箭步冲入屋内。
有产婆抱着啼哭的婴儿,想要给齐司延看一看。
可他一眼都不看,直奔床榻前的江元音。
江元音虚弱躺在床上,一张脸惨白,浑身都是汗,眼睫都是湿润的,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。
齐司延心痛得快要裂开,一双墨眸格外难得的染上一层雾气。
他在父母亡故后几乎没有哭过,可此刻却心疼得想落泪。
他想要拥抱她,却不敢,生怕弄疼了她。
于是他笨拙地拿衣袖,小心翼翼替她擦拭额头的汗水。
产婆抱着包好襁褓的婴儿凑过来,笑眯眯地道喜:“恭喜恭喜,是个大胖小子,招人稀罕的小少爷,日后定和齐老爷一样,文武双全,是我们岚州最好的儿郎!”
然而齐司延紧绷着脸,一眼没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