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漂亮的脸陡然在她面前放大?,鼻尖快要?碰到鼻尖, 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凑得?很近,陡然和她对上?视线,因为离得?太近,所以能看见彼此?瞳仁中的倒影。

谢延玉听见他问:“心魔镜在哪?”

分明?是他带她来找心魔镜,他帮她拿心魔镜,这时候又问这种问题。

不明?白?他在想?什么。

谢延玉预感到他又要?发疯。

或者说,他已经开始在发疯了。

这人表面看起来是矜贵优雅的温和模样,但实际上?扭曲得?很,发起疯来,是真的精神有些不正常的那种疯,先前还好,还晓得?要?端一端架子,觉得?自己疯得?太过头时,会强行将自己的理智拉回来,让自己变回那副温和从容的贵公子模样,但最近好像越来越疯了,一开始发疯,就是疯到底。

鼻息间是他温热的呼吸,还有浓郁的兰香。

谢延玉没出声。

她不知道要?怎么回答,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心魔镜在哪,而且她不想?在他发疯时和他交谈。

空气里因此?很安静。

过了一会。

贺兰危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:“你没有完全恢复记忆,是不是?不然问你心魔镜在哪,你怎么不说话?”

谢延玉:“……”

谢延玉还是沉默不语。

她一直不说话,贺兰危好像突然生气了,语气变得?冰冷:“你没完全恢复记忆。不然你怎么会不知道,前面那片湖就是心魔镜?”

心魔镜是一面镜子。

但是被收服之前,会幻化成湖泊的模样。

谁走进由它幻化出的湖泊,哪怕摸一摸里面的水,都会被拉进镜中。

上?辈子,心魔镜是谢延玉拿回来的,她对它再熟悉不过。

他不知道想?到什么,手突然扼住了她的喉咙:

“我就说,你要?是想?起来了,你怎么会理我?你身边那么多人围着,你要?谁帮你拿心魔镜不好,偏要?来找我。上?辈子后来,你与我将界限划得?再清楚不过,你要?是想?起来了,怎么会理我?!”

掐住她脖子的手,力气用?得?并不大?。

但谢延玉却感觉到一些杀意在起伏,然而手的主人理智拉扯,好像又想?杀了她,又不想?杀了她,迟迟做不了决定,所以她甚至连一点呼吸不畅的感觉都没有。

抬着眼,她看见面前这人黑森森的眼眸中有水光。

他好像又要?哭了,好像委屈得?要?命,可分明?是他在掐着她的脖子。

方才他那番话,里面有几句话,是重复的。

好似他很在意。

谢延玉好像揣摩出一点他的想?法

他在怨恨她上?辈子,之后的那一段时间,与他划分得?清清楚楚,不理他,与他像陌生人。

他其实根本?不能确定她有没有全部恢复记忆。

因为他发问的时候,她也只是沉默而已,没有明?确表达过她不知道心魔镜就是那片湖。

他不过是在试探。

那他到底想?要?什么?

想?要?确认她是真的恢复记忆,并且恢复记忆了以后还理他。

因为他在害怕,害怕她现?在搭理他,是因为她没有记忆,害怕她一旦恢复记忆,就不会再理他。

但这样的人,向来高高在上?,他甚至都不知道害怕的滋味,又哪里能认识到自己在害怕,只能用?这样又扭曲又可怜的方式一再向她确认。

谢延玉揣摩出一点他的意思,于是直接把?他的手拍开了。

没用?多少力气,

但啪的一声,确实将他的手打开了。

谢延玉刚想?动弹,然而下一秒,却又感觉到他捏住了她的手腕。

随后,他横在她腰间的手用?力,像是想?把?她横抱起来

横抱起来,带着她去哪?

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