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?此, 谢延玉也没拒绝,从他手中接过纱布,她就要帮他缠伤口。

但刚要将纱布缠上去,又听见谢承瑾道:“不上药便包扎吗?”

谢延玉:“……”

他刚才自己拿着纱布, 也没有要上药的意思?啊。

怎么她接过来, 他就又要上药了?

他身上伤口深深浅浅的有很多。

谢延玉拒绝了。

她觉得有些奇怪, 实话实说:“兄长许多伤都在衣服下面,腰腹手臂处,上药要脱衣服,由我来多有不便。要不, 兄长还是自己上药?”

但下一秒。

便听见他道:“无碍。”

谢延玉:“……”

她又看了他一眼。

他正半倚在车壁上, 闭着眼睛养神。

原本?就毫无血色的脸, 这时?候更加苍白。

但也不知?道为什么,他好像知?道她心中的疑惑,并未睁眼, 却淡声?解释了句:“伤得有些重,没力气。”

也确实是这样。

李珣之前拿剑刺他, 剑剑都往他身上几?处重要的大?穴刺。

谢延玉安静片刻。

说到底,上药也不是什么大?事, 这样小的小事,顺手做了也是做了。

她并没有很强烈的要拒绝的情绪,于是还是将手里的纱布放下, 又从药箱里找出了一些伤药:“那兄长将衣物褪下罢。”

谢承瑾说了同样的话:“没力气。”

他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, 那怎么办?

那就只能由她来帮他脱。

谢延玉很难得地感到了一些局促

她与旁人?有过更多的、更亲密的接触。

比起她那些接触,帮他脱衣服其实不算什么,按理说,她不应该感到局促的。

但这是她第一次亲手一件一件地脱去男人?的衣物, 并且因?为他身上到处是伤,未免牵动伤口,她动作很慢很小心。

这给她一种很微妙的感觉。

让她想起拆礼品,她自己没拆过,但看见旁人?拆过,大?部分人?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拆。

可面前的不是礼品。

是她名义上的兄长。

谢延玉将他的前襟拨开?,露出身躯,将多余的思?绪按住,开?始给他上药。有些太深的伤处直接撒药粉即可,但有些不太深的伤口,药粉撒上去还会簇簇抖落,需要涂药膏才行,因?此她处理完大?的伤口,又处理小的伤口。

指尖沾着药膏,往他伤口上抹。

这类药膏接触到皮肤,都会让人?感到有些凉丝丝的,但一点点触碰过他的伤口,感觉到他皮肤的触感,还有下面青筋的触感,她指尖只感觉到热

也可能是因?为他的体温变高?了。

只褪去上衣,能隐隐约约看见下腹部的血管蜿蜒进下裳,不知?道为什么,她感觉他身上那些血管更明显了。她渐渐地呼吸都放轻了很多,皮肤相触之处的温度顺着手指,爬上整条胳膊,甚至让她耳朵也有些热。

她又看了他一眼。

发现?他仍旧闭着眼睛,仍旧面无表情,和之前比起来没有什么变化。唯独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旁边桌案的一角,像是在极力忍耐,应当是忍痛。

她加快了涂药的速度。

涂完后,拉了一下他的衣襟,勉强拉好,便直起身和他拉开?距离。

但下一秒,却被捉住了手。

完全不像是没力气的样子,刚才紧紧抓着桌角,这时?候又紧紧抓着她的手。

他俯下身,抓着她的手,让她维持着伸出手指给他抹药的姿势,又将她的手指按在了自己脸上:“脸上也有伤。”

谢延玉:“……”

谢延玉:“你?这不是有力气了吗?”

谢承瑾嗯了声?。

谢延玉之前还当是错觉。

这时?候,却很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