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变成这样。
好可怜,好爱哭……
谢延玉想着。
果然下一秒,就感觉他的手爬上了她的脖子?,像是想要?掐住她的模样
贺兰危也确实想要?掐住她。
不用太大的力气,但他不知道要?将她怎么样了。
他不知道,她怎么能够这样平静地应下刚才的话,说她记得她承诺过。她明明记得却什么都没有做,是不是因为不想?为什么不想?她就这样讨厌他,难以接受他,自己?答应过的事都能因此?作废吗?
他想要?得到?属于他的那一份报酬,他只能用这样的方?式去震慑她,去威胁她。
一如?既往。
然而手落到?她脖颈处。
就听见脑中传来头牌的声音。
对方?与他传音入密:“虽然您也没用力,但别、别掐她!公子?,想一想我之前教您的,您之前都做得很好,不是将她的兄长气走了吗?现在换成直接面对她了,您也不能一面对她就丧失理智了啊!示弱,您要?示弱啊!”
贺兰危没有将手拿下来。
从在伎馆遇见她开始,他其?实从来没有和她像这样直接地交流过,都是当着别人的面间?接说上一两句话,他一直在用头牌教习的方?法,但从始至终,仍旧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,无非表情细微地变一变,显得可怜一些。
但他从来没有真正地低下头,真正地示弱。
真正地,切实地将自己?放低。
他认为自己?做不到?。
也不会做。
他怎么可以?
但这时候,长久的寂静后,他听不见她的回答。
于是终于在脑中与头牌传音,问了对方?一句:“倘若示弱无用呢?”
头牌道:“有用的,一定有用的!”
贺兰危语气很淡:“若无用,我就杀了你。”
*
谢延玉感觉到?,贺兰危的指尖动?了下。
她其实不太想回应他。
因为感觉到?他又?要?发疯,她不想和疯子?说话,说什么都没用,还没张嘴就感觉到?一点?烦躁。
但她如?今知晓,他无法真的伤害她,像是猫被剪掉能挠人的指甲,即便亮出手爪威慑,也毫无攻击性。她只要随意一挥手,应当就能打掉他的手。
所以她也没挣扎。
她很安静地站在这等?他发癫。
但下一秒。
却听见他低声问:“你不兑现你的承诺,是不是因为我眼睛瞎了,所以你连试着喜欢我一下都不愿意?因为我是废人,配不上你一丁点的喜爱?”
这话再正常不过了,甚至还有一点?卑微。
她完全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,她刚才预想的,是他要?说和她一起去死。现在这样,她反而愣了下,不知道要?做什么反应。
但那边也没等?她反应。
没听见她的回答,眼泪就掉下来了,
落在她脖颈的手往上挪,仔细地触碰她的脸。
谢延玉感觉他的触碰从眼角到?眉梢。
然后听见他说:“原本我想逼着你兑现承诺,但……罢了,仔细想一想,我连你现在是什么表情都看不见,这样一个残废,又?哪里还有脸要?你分出精力,试着喜爱呢?”
他应该还有些用处。
谢延玉从来没想着不兑现这个承诺,刚才不说话是因为她觉得他动?不动?发疯很烦。
但这时候,他先做出了改变,以至于她往日里面对他时那些有用的反应全都失效。
她一时间?也有些茫然:“……不是,我没这个意思。”
“那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?你想让我做什么,对你好一些,如?同往日那样,给你端茶送水,还是每天与你说一遍我喜爱你?”
她还是不理解他究竟怎么回事,于是干脆把问题抛回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