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不想看着她和贺兰危亲近,他完全可以强行把?她拎走,总归毕竟他已?经放了心头血压制贺兰危的蛊毒,知道贺兰危死不了,那么这样的小事,她也不会非常强硬地?忤逆他。
从?前他便是?如此的。
不想让她做什么,就强硬地?打断,或者盯着她,把?她带离,他从?来不是?会在意旁人想法的类型。
如今这是?在做什么?要她心甘情?愿?
谢延玉看着他。
船只已?经到了水底,她见到他实在虚弱,伸出手想要感应一下他体内灵力的流向。
但手刚靠近他,就被他攥住了。
原来他没晕。
分明闭着眼,谢承瑾却攥着她的手,
他头垂着,因此她的手就在他面前,眼睫抖动了下,因为虚弱,脑中十分混沌,有那么一瞬间,理智好像远离。他又低了低头,将脸凑近她的手。
这并不算是?一双特别漂亮的手。
手指很修长,但是?皮肤有些粗糙,上面有不少细小的疤痕。
但他凑近了,想要亲一下。
但鼻尖将将要抵到她手指的时候,
他闻到她手上淡淡的药味,又一瞬间清醒过来。
垂眼看着她的手指,好半天,他松开手
“去吧,我在船上休息一会。你?将玉佩放到大阵即可。”
*
客栈中。
贺兰危又被锁起来。
天色从?黄昏,变暗,变得昏黑。
屋子里安静无声,因为天渐渐黑了,所以连光线也没有了。
明心符对他用处本?就不大,这时候,便也看不见周围事物的轮廓了,和之前眼瞎时的感受别无二致。
身?上汗如雨下,衣衫都被浸湿,他仰着脖子,情?丝蛊折磨着他,体内的欲求升起,却没有出口,因此只能不停地?积压在体内,不管他用什么方式,都无法纾解,越来越多的情?/欲,化作?刀,被磨得尖锐,剐过他身?体每一寸。
他没有力气。
仰着脖颈,却被这感受逼得抓着衣服,抓着地?面,喘息着在地?板上抓出指甲的痕迹。
即使是?上一次,被谢延玉关在藏书阁里,都没有这样痛苦的感受。
因为蛊毒严重到一定程度,就该爆体而亡了,死去了,就没有感觉了;上一次在他爆体而亡之前,她还是?来帮他了,但这次因为谢承瑾的“药”,无人帮他,蛊毒早就到了最严重的程度,他每一刻,都在体会爆体而亡时的痛感,但他的身?体却没有真的爆裂,他也死不了。
钝刀子一刀一刀地?剐,永远比比一刀痛快封喉要折磨人。
眼泪啪哒啪哒积了一滩。
脖颈青筋绽起,他连叫都叫不出声。
模糊中。
他又想起上一世?
上一世?。
上一世?,谢延玉被软禁起来,也喝了这药。
被关在黑暗中,因为夜盲,目不能实,生生捱过了一晚上。
可是?这样的长夜,还有多久?
一个时辰,两?个时辰,还是?三个四个、甚至五个时辰?每一秒,都化作?刀,在凌迟上一世?的她,与这一世?的他。
那时候他在旁边窥视。
如同这一次,她抛下他走了。
那时候他在想什么?贺兰危不记得了。
刚才她又在想什么?贺兰危不知道。
他此刻很想她,在想着她,想要求她来帮一帮他,眼睛看不见,也听不见她的声音,他知道她不在,他要被这样的感觉逼疯,那她上一世?在那一晚上捱着这样的毒,是?不是?也有一刻,渴求过,希望他来帮一帮她?是?不是?也恨过,想过,如果没有喝下情?丝蛊该多好?
贺兰危想起看不见的时日。
被关在伎馆暗无天日禁室的时日。
他喝下情?丝蛊,被折磨着,而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