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她还有四年的时间可以准备。

因此。

翌日一早,谢延玉便启程前往沛都。

贺兰危原本?说好要?和她一起?去,但没来,因为昨天晚上和李珣打了一架,被李珣打碎了两?根肋骨,划伤了半边脸,即使用灵力催着伤口愈合,但这样严重的伤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痊愈的,至少要?在床上躺几天。

李珣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
但至少还能动?,强撑着上了车,一上车就和一滩泥一样地靠在车壁上。

动?作?间,也不知道扯到身上哪一处伤口,很?痛苦地嘶了一声:“你看他把我打成这样。”

谢延玉:“……他都被你打得?起?不来床了。”

李珣阴森森地:“我打他不是应该的吗?他没名没分的不就该打?”

他完全忘了自己也没名没分。

语气?阴阳怪气?地:“要?不是看他还算讨你欢心,早就把他卖进窑子里去了,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……”

谢延玉:“你卖过了。”

李珣不吭声了。

他低着眼,撩开了衣袖,露出手臂,将手臂凑到她眼下。

就看见他手臂上一条条的全是伤痕,青青紫紫的

有点眼熟。

谢延玉想?了一下。

然后她想?起?来了,在与她重逢之前,李珣总想?着要?报复她,折磨她,因此每天在天剑宗的地牢里用各种?各样的手段惩罚妖魔,找到最残忍最折磨人?的记录下来,准备以后用在她身上。

虽然最后都没用就是了。

前世?她在天剑宗的时候,找到了那个册子。

翻开看了一眼,被里面刑罚的种?类和花样震惊。

其中有一项,就是用重物碾压对方的皮肤,将血管都碾破,但不伤到外面的皮肤,就让血堵在皮肤下,令整个皮肤都肉眼可见地瘀肿,然后再拿刀,轻轻划破皮肤,把血放出来。

虽不是什么重伤,但足够折磨人?。

眼下李珣皮肤下面青青紫紫,又被划破好多伤口,倒有些像她看完那刑罚后想?象出来的情境。

看起?来实在是很?凄惨,很?可怜。

李珣凑近,想?要?她帮他上药,

但还不等话说出口。

下一秒,就听?见她说:“你之前写?在册子上,想?用在我身上的刑罚。第三页第二条,是不是看起?来就类似这样?”

话音一落。

李珣好像被钉住了。

他原本?想?与她撒娇,或是用些装可怜的语气?,最近几天,她被贺兰危吸引得?更多,也不知道那人?做了什么,总让她往他那里去,他原想?露出这些伤痕,让她多注意他一些。

但她突然提起?这个……

李珣看了眼她的面色,见到她表情一如往常,也看不出来是生?气?了还是没生?气?,是故意这样问,还是随口一问。

他心像一下坠入无底深渊,前世?,他与她退婚时,爆发过一次争吵,便是因为这事,因为她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那本?册子,他是写?了,但他从来没真的往她身上用过,甚至都没将这东西拿到她眼前晃悠。

他曾以为他很?想?要?她死。

但前世?,看见她当杂役弟子,低眉顺眼的模样,他心里就很?不是滋味。

刑罚里有一条,是将她眼珠子挖下来,可是今生?再遇见她,发觉她眼睛看不见的那一刻,他便有些接受不了了,帮她治眼睛,嘴上说是因为她的眼睛只有他能弄瞎,但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,那时候心里浮上的情绪是很?奇怪的,有点酸有点疼。

他沉默了一会,然后道:“你生?气??”

谢延玉不太?明白,他是从哪里看出来她生?气?的?

最终这些东西也没真正伤害到她,不是吗?

她只是突然想?起?来,所以顺便提了一嘴,突然就有些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