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延玉听见这话,太阳穴都?突突跳起来了。
虽说她不想敷衍他,但行为上也确实做了敷衍他的事,事实就?摆在这里,她不知道?他想听见什?么样的解释,更无法理解他为什?么要对此耿耿于怀,正常人被敷衍是会不高兴,但谁会气成这样?
她不说话也不行,
说话又怕彻底激怒他,
她因此也烦躁起来,甚至都?有点无奈了,但还是温声?开口:“刚才给公子按头,是因为看公子一直在看卷宗,怕您太累了。可是我什?么也帮不上公子,就?只能帮公子按一按头,解解乏。”
她很会察言观色,知道?在什?么场面该说什?么话,
像这样的漂亮话她也是信手拈来,要听多少她就?能说多少,但没有一个字是出于本?心,仅仅是听起来真诚,实际上却没有半点真诚可言。
贺兰危自认看透了她,他都?能猜到她会说什?么话,
可是此刻真的听见这样的话,他还是无法抑制地怒火上涌,他发现自己既不想听她说实话,又嫌她的假话不够真诚,
他呼吸急促了些,怒视她:“谢延玉。”
谢延玉:“……嗯?”
贺兰危站起身,手按在桌上,手上青筋凸起,
他比她高出许多,站起来,身形就?能完全笼罩住她,极具压迫感,
而此时他盯着她,一字一顿,阴沉地说:“再给你一次机会,重新说。”
这话近乎是威胁了,
谢延玉原本?就?讨厌被威胁,尤其是他反反复复,阴晴不定,
她根本?就?不知道?他想听什?么,她耐心本?来也不多,也早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了,这时候听见他这么说,她忍了又忍才克制住自己掀桌的欲/望,但那股火气怎么压也压不住。
她看着他,
僵持半晌,她阴阳怪气笑?了声?:“公子想让我说什?么呢?”
她是不想激怒他,
但看现在这样,不管她说什?么,他都?要发疯。
于是她也不想忍了,说:“您要是有什?么想听的就?直接告诉我,我说给您听不就?完了。”
这话一落,
贺兰危手一紧,他手原本?按在桌子上,不知道?用了多大力气,这一下桌子猛然移了位,而后下一秒,他攥住谢延玉的手臂,用力一拽,直接将她按在了桌子上,怒极反笑?:“我想听什?么?”
桌子的棱角抵在后腰,
谢延玉措不及防被硌了一下,感觉后腰都?被硌青了,
她咬着牙一声?不吭,抬眼看他,下一秒,却见他俯下身来,紧接着她就?被他掐住了脖子。
她听见他在耳侧狠声?质问:“我想听什?么你就?说什?么?你嘴里能不能有一句真话,满嘴鬼话,你还真的以为我会信是吗?”
谢延玉想过?他会发疯,都?做好了和他起冲突的准备,
但没想到能把他刺/激成这样,
她措不及防被掐住脖子,挣扎了下试图说话,然而他掐得?太紧,她张开嘴,一口气没喘上来,于是话没说出来,反而忍不住咳了好几声?。
而那一边,
也不知道?是不是因为听见了她的咳嗽声?,他掐着她脖颈的手稍微松了松,但手指仍旧按在她脖颈,指尖一下一下,用力地按压着她侧颈动脉,模拟她脉搏跳动的频率。
她的脉搏很快,
除了呼吸不过来之外,她应该也很生?气,
因为他看见她眼眶发红,眼里的温顺消失了,反倒爬上来一点怨毒,像是恨不得?咬断他的脖颈一样,她素来喜欢伪装,不管发生?什?么脸上都?是那副温顺的表情,现在竟然也和他一样失态,气得?红了眼。
不知道?为什?么,
贺兰危心里那股怒火中?,竟生?出一种古怪的愉悦,
他掐着她的手突然松开,然而那只手往上挪了挪,按在了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