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手收回,从旁边抽出一本心法:“先通气脉。把它背下来。”

这心法确实能帮她打通气脉,谢延玉从前不是没想过背心法,只不过这些都是世家秘籍,她连偷都偷不到。

更何况她无法修行确实是气脉不通导致的,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,哪怕气脉通了,恐怕也就是金丹初期封顶,所以后来她就歇了修行的心思。

现在谢承谨把心法给她,换做以前,她大概还是会认认真真背一背,

但是眼下,系统和她说走完剧情就能成仙,她就感觉无需舍近求远了,于是有点敷衍地从谢承谨手上接过心法,起身和他行礼:“多谢兄长。”

她拿着心法,看谢承谨。

感觉谢承谨也没准备再说什么,于是就出声告退:“今日冒犯兄长,多有得罪,我就先告退了。”

她说完就往外走,

谢承谨问她:“急着去哪?”

谢延玉还惦记着要去贺兰危那里。

但她不准备和他说实话,于是温和道:“不去哪儿,是因为兄长赠了我心法,我想快些背下来,所以准备回去背心法。”

谢承谨闻言,抬眼看她。

他眼睛很黑,眼里没什么情绪,这样看着人的时候,却仿佛能洞悉旁人的所有想法。

他就这样安静地看了她一会。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谢延玉好像听见他极轻地嗤笑了声,很轻很短促,有点儿发凉,像幻听。

随后又听见他淡声道

“就在这背。”

第11章 像藤蔓 攀附,缠绕,挥之不去……

谢延玉之前给贺兰危传讯,说巳时去找他。

但眼下已经快要到午时了。

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,外面的光线落进屋子里,亮到有点晃眼了。

贺兰危坐在棋盘前,过了一会,淡声问:“几时了?”

旁边的侍从出声道:“午时了。”

贺兰危嗯了声,却没继续落子了。

侍从看他长久不落子:“公子心情不好?”

贺兰危掀起眼皮,语气是惯有的温和:“何以见得?”

他看起来和平时倒没什么太大不同,侍从其实也讲不出来究竟是从哪儿看出他心情不好,但伺候了这么多年,总能感知到主子有点不对劲:“属下是想着谢小姐说巳时来,现在都午时了,正好您问起时间了,属下就以为您想到这事,不高兴了。”

“没有的事。”

“是属下多心。”

贺兰危目下无尘,从来没把什么人什么事放在眼里,对他来说众生平等,一个人和一只蚂蚁没区别,平等地不足以让他上心,因为不上心,就鲜少生气,包括对身边的下人。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是个宽容温和的主子,下人们在他面前也很敢说,基本说什么,他都笑一笑过去了,听个有趣。

于是这时候。

侍从就又当着他的面嘀咕起来:“不过也是怪了,谢小姐平时说了要过来,即使公子不回复也会过来。今天怎么和以往不一样了呢?”

贺兰危没出声,

很突然的,一点没来由的恐慌感掠过,说不清道不明,蜻蜓点水似的,荡开一点微弱涟漪。

他对抗这种感觉,面无表情捻起一粒白子,继续下棋。

而屋子里的另一个侍从接话了:

“我刚才出去,听谢家的下人们说谢小姐是被谢公子叫过去了。也不知道谢公子是从哪听说的谢小姐想修行,所以今天一早特地把谢小姐叫到他那去,他亲自教谢小姐修行。”

这话一落。

贺兰危落子的力道好似变重,

玉质的棋子和棋盘撞击,发出“哒”的一声脆响。

侍从们被这声响惊了下,转眼去看他:“公子?”

贺兰危不咸不淡评价:“谢承谨倒越来越爱管闲事了。”

他说完,沉着眼温声吩咐:“棋局收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