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承谨没感觉到痛,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放得太轻,戒尺只是蜻蜓点水蹭过他手掌,凉凉的,甚至有点细微的痒意。
他声线平静无波:“不打了?”
谢延玉道:“我哪里敢打兄长?”
谢承谨垂眼看掌心,戒尺还虚虚搭在他手掌上方,
他没说话,但意思很明显:不敢打,怎么还把它搭上来?
谢延玉虽然真的想打他,但也就是做做样子,即使不真的打,把戒尺放上去,她心里也舒坦一点,至于真的打,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,虽说他近来行事难以捉摸,就算刚才真打了他,他也未必处置,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翻出这件事来发难呢?
等她爬得高一点,成仙了,不再受制于人,那时候怎么对他都不迟。
她心里这样想,嘴上却温和解释:
“兄长不也没打我吗?先前兄长把它放在我手上,我知晓兄长就是吓唬吓唬我,我气不过也吓唬吓唬兄长。哪会真有想打兄长的念头?”
“是吗?我从前倒不知道”
“兄长不知道什么?”
“你也会气不过。”
谢延玉被他这一句话堵住了,她脸上表情倒没什么变化,一如既往低眉顺眼,掠过这话题:“如今我也背出心法了,就不再打扰兄长,先告退了。”
她说完话,
谢承谨倒也没出声,没准许她走,但也没阻止,只是收回了手。
谢延玉在这耽误太久了,就当他默认了,朝他一行礼,就推门出去。
方才跨出门槛,
还没走两步,连书房的门都没来得及关,远远的,就看见
贺兰危并不在茶室等着,而是就在书房外不远处。
他正看着她。
视线相对,
谢延玉余光还能看见书房里的谢承谨,
她脚步微顿。
第14章 她说 和你不熟
谢承谨说话算数,现在没理由再拘着谢延玉,就只能用别的法子阻拦她和贺兰危接触。
看她走出门,
他静默片刻,也跟着走出去
贺兰危说在茶室等他聊案卷,
他若现在去见贺兰危,
她就算有心,也无法在这个档口、在他眼皮子底下找贺兰危。
谢承谨这样想着。
然而一踏出门,就看见谢延玉站在门口不动,
而不远处,贺兰危站在廊檐下,正和她视线相交。
这画面倒谈不上多暧昧,
但谢承谨还是蓦地生出点烦躁感来。
仿佛是刚才那些被强行克制住的情绪又冒了头,
他淡淡抿唇,似有些忍无可忍,袖中的软剑无声无息出袖半寸,
剑锋贴在掌心,他默默握住,下一秒,掌心的皮/肉就被割伤,涌出血来。
痛意尖锐,
但他脸上表情很平淡,剑和手都藏于袖中,没让外人窥见一点异样,
视线则落在谢延玉发顶:“怎么站在这。”
谢延玉顿了下,侧头看他。
谢承谨却收回视线:“在看贺兰危?听闻你与他很亲近。”
他语气平淡,也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。
谢延玉疑心他在敲打她。
她站在这不走,是因为一出来看见贺兰危,然后突然想起她还没来得及细看贺兰危发的消息,
但她不可能和谢承谨说实话,
她实在摸不清他的心思,只能暂时沉默,思忖着该怎么回答他比较稳妥。
她不说话,
谢承谨就安静地等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