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年,

他受邀来谢家小住,谢延玉宴席后给他送醒酒汤,汤里下了情丝蛊,说别无所求,下药只因为喜欢他。

但后面的很多年里,她和别人订亲,和别人成婚,当年说喜欢他,后来再也不看他,情丝蛊也被解开了。

贺兰危一直觉得自己对她说不上爱,她不理他,他也根本没有贴上去找她,只是在暗处注视她,一直注视她,直到她死,他也没再和她说上一句话。

他想或许是不甘心,他高高在上,她身份寒微,她没资格不爱他,没资格变心,凭什么走得干干净净一点纠葛都不留。

那枚香囊他不离身戴着,

他不是爱她,他怎么会爱她,他只是戴着它,好像这样就能嘲笑她。

你看,你和我断得也没那么干净,你的香囊被我戴着,一戴就是很多年。

可是再睁开眼,时间回到这一年,

贺兰危破天荒地感觉到一点恍惚,好像心里某部分被撕开裂口,很复杂的情绪流淌起来,最后定格在一种微妙的期待感上。

如果带她回贺兰氏,她是不是就不会像上一世一样,再和别人定亲,和别人成亲?

她现在喜欢他。

她现在在门外。

他脸上表情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散漫,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角,然后走到门口一推门

下一秒。

看见一张陌生的侍女脸。

第3章 和上一世 不一样

另一边。

谢延玉听见谢承谨问话,没立刻回答。

她这一趟还真不是来找情丝蛊的,但即便如此,她还是有很短暂的一瞬心虚

是不是她上午来偷拿情丝蛊的事被谢承谨发现了?

所以他在这试探她?

不对。

她只偷拿了一点,数量很少,还特地核算过屉子里的余量,甚至在取用记录册上做了手脚。

这不是她第一次在暗室里偷拿东西,而且她处理得一向很干净,从没被发现过,这次也不会例外。

谢延玉回忆起上午偷情丝蛊的过程,心里有了底,于是那点心虚很快湮灭。

她脸上表情甚至都没变,回答他的问题:“不是。”

语气温和平稳,找不到撒谎的迹象。

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来找情丝蛊的。

谢承谨不置可否,又问她: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

谢延玉当然知道。

但她不知道谢承谨今天是怎么了,态度倒是和平日里是如出一辙的冷,但这行为本身就已经足够反常。

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,所以并不想说实话,但从他刚才盯着她进暗室里找东西这一点就能看出来,他并不好糊弄,最好别在他面前耍小聪明,所以她干脆不说话了。

空气里又静下来。

暗室里的灯光落在她侧脸。

谢承谨看了她半晌,淡淡道:“这是情丝蛊。”

谢延玉低眉顺眼,还是不出声。

谢承谨则继续说:“有催情之效,若无解药,服用后需阴阳交合。”

这是解释情丝蛊的效用,若换做旁人说这话恐怕会遮遮掩掩,措辞也会更委婉,不会这样直白。然而他语气不轻不重,话里不带半点情绪,即使在说这种话,也显得很冷淡,没有半点下流或色/情的气息,就像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。

就好像只是在教她认这味蛊毒。

谢延玉心里那种怪异感更重了。

她总感觉他在旁敲侧击,分明他只是站在她面前,用冷淡的声线陈述情丝蛊的效用,但她仍旧有种被人步步紧逼的错觉。

她善于忍耐,会伪装自己的野心,但不是没脾气,

被人逼得太狠了,她就有点没耐心了,垂下眼睫阴冷地看着谢承谨的掌心:“虽然这不是我要找的东西……”

她声线平淡:“但兄长又是把它拿到我眼前,又是教我辨认,我实在不理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