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危垂眼?看她一眼?,手掌往下移,擦掉了她脖颈上的血痕,

感觉到她身体因为痒而抖得更厉害了,

他才弯了弯唇,抬眼?再看向谢承谨:“她害羞,不喜欢陌生?人看她的脸,若你看了,她回去要?同我闹脾气。不过谢兄放心,我与她关系亲密,很熟悉她的气息,能确定她并非怨鬼所化。”

要?多亲密才能熟悉彼此的气息?

谢承谨目光愈发冰冷,心底里的怀疑并未平息,反而愈演愈烈,

这怀疑裹挟着一股怒气,但不等他这股情绪继续发酵,就看见贺兰危侧了侧脸。

贺兰危一侧过脸,就能看见他下颌角处有些淤红,看起来隐隐约约像个手指印,脸上能留下这样的指印,意味着他刚才被人扇过巴掌。不过他的脸不肿,这巴掌印消了大半,只留下了这一点?指痕,所以不太明显,只有他侧过脸的时候才能看见。

谢承谨没料到他突然给他看巴掌印,一时间是有些怔愣,

他顿了顿,并未出声,只是冷冷看着贺兰危,无声地询问他这是什么?意思。

贺兰危则慢条斯理笑了下:“她刚才打的。怪我不带她过来”

他顿了顿,补完这句话?:“她离不开我。”

不知?道是不是错觉,

谢承谨从他语气里听出一点?若有若无的炫耀。

他觉得有些怪异,但并未在意,倒是此刻心里的怀疑略微平息下来

谢延玉虽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乖顺,但胆子也还?没大到敢扇贺兰危耳光的程度。

更何况他早上才派人把谢延玉送走,其?实按理说,她也不应该出现在这,贺兰危刚才出去那一趟,应该不会?是去找她的。

谢承谨眼?睫动了动,面上没什么?波澜,仍旧是平日里又静又冷的模样,但注意力终于从谢延玉身上挪开。

他对贺兰危稍一拱手:“抱歉,是我多心。”

“无碍,”贺兰危看着他,漫不经心应了声,就算把这事揭过去了,但态度显得有些轻慢。

他心中也确实有种古怪的轻慢感

他露出脸上的巴掌印,确实是为了打消谢承谨的怀疑,

但看见谢承谨的疑虑就这样平息了,他又生?出一种自己高谢承谨一等的感觉,

谢承谨自诩是谢延玉的兄长,但也不够了解她,如?果足够了解她,就应该知?道她的胆子就是这么?大,敢扇他耳光。就是因为不够了解她,所以看见这巴掌印就打消了怀疑。

被扇那几耳光的时候,贺兰危怒火中烧,

但这时候,

他又有一种隐秘的得意,

只有他了解谢延玉,看过她温顺皮囊下的真面目,相比起来,谢承谨作为继兄,和?她并不亲近,有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又如?何呢?

他看着谢承谨的眼?睛,又慢条斯理露出个温和?的笑意,

然后在谢承谨眼?皮子底下把谢延玉抱得更紧了些,才问:“谢兄还?有事吗?若无事,我就先带她回去了。”

这一回,

谢承谨从贺兰危的眼?底看出了一点?微妙的、高高在上的优越感,

同他刚才语气里若有若无的炫耀一样,谢承谨有些不理解,贺兰危这样的人被扇了耳光怎么?还?不生?气,眉眼?间的懒散餍足藏都藏不住,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是什么?值得炫耀的事情。

兴许这是贺兰危与这姑娘之间的乐趣,

谢承谨对此并不了解,也没心思了解,他不喜欢多管闲事,既然知?道贺兰危怀里抱着的不是谢延玉,他就无意再去揣摩贺兰危的古怪,于是垂下眼?睛,平淡道:“无事了,贺兰兄请便。”

他没再拦着贺兰危,坐回亭台间,提起笔继续画舆图,

贺兰危抱着那姑娘离开,他也未曾侧目再看一眼?,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。

之前对他贺兰危的警惕,

无非是源于谢延玉和?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