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延玉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,

毕竟她现?在还易着容,并且以她对谢承谨的了解,他做正?事的时候绝对不会分神?去管无关紧要的杂事,他现?在在和?贺兰危说事情,怎么可能分神?来?看她呢。

但她对于视线格外敏/感,

不管理智上如?何分析,她的本能都在明?确地告诉她

谢承谨就是在看着她。

她被看得头皮发?麻,甚至怀疑谢承谨是不是看出?什么来?了。

她甚至想摸摸自己的脸,确认一下易容术还在不在,

但她忍住了。

然?而一直被谢承谨看着,她感到?有些压抑,

这种感觉就像有一把大刀悬在头顶,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?。

谢延玉十分厌烦这种感觉,更对谢承谨生出?一股子火气,因为这个人在用视线压迫她,她忍了又忍,已经有点忍不住想直接出?声阴阳怪气,问谢承谨为什么看着她。

倘若换在平时,她真的会这样做。

但眼下,她还想听他们?商讨对付怨鬼的计划,研究怎么借机拿到?怨鬼内丹,所以她并不想出?声打断他们?,也不想横生枝节,若为了发?泄一时的情绪,错过拿怨鬼内丹的机会,她才应该后悔。

她现?在不能离开,又压着一股火气,更是坐如?针毡。

又过了半晌,

她没忍住,往贺兰危身后藏了藏。

*

贺兰危并非没察觉到?谢承谨的反常,

谢承谨行事直白,按照他的性?子,若是怀疑,他该直接揭穿她,但现?在却只是一边谈正?事,一边看着她。

但即便察觉到?了,贺兰危先前?也并无动作,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,

他只是跽坐在原地,继续和?谢承谨商谈着对付怨鬼的计划。

因为他有些想知道,谢延玉能忍到?什么时候。

而眼下,她靠近他,往他身后躲,

动作间?,她身体微微蹭过他,

衣物交迭在一起,能感觉身体若有若无地相贴。

谢延玉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,所以没觉察到?他们?的距离已经这么相近。

但贺兰危却注意到?了。

他顿了顿,终于停下了和?谢承谨的对话,

然?后他看向谢延玉。

他想起长在墙头的蒲苇,被风吹一下才动一下,平日里?没什么动静,现?在却因为被谢承谨盯着看,想躲谢承谨,就往他这里?靠了。

他安静片刻,

然?后突然?轻轻笑了声,然?后稍稍回头,

原本他和?谢延玉就离得很近,这样一偏头,唇就几乎要贴在她额间?。

但他却没有再靠近了,

只是保持着这样的距离,给了她个台阶,淡淡道:“累了就回去。”

他说话间?,

唇近乎要碰到?她额头,

谢延玉僵了一下,然?后摇了摇头。

她要是想走早就走了,往贺兰危身后藏,就是因为她得留在这,但藏在他身后,谢承谨就看不见?她了。

谢承谨在说正?事,

应该也不会突然?出?声,叫她从贺兰危身后出?来?。

谢延玉已经避开了谢承谨的视线,觉得这样事情就算过去了,于是她想了想,和?贺兰危说:“不累,我留在这就好。”

这话一落,

她又看见?贺兰危眼睫动了动。

他仍旧偏头看着她,但是神?情变得有些晦暗,似笑非笑道:“所以过来?找我,确实是为了打听对付怨鬼的计划?”

他说到?这,

突然?垂下头,凑在她耳边问:“不是害怕被谢承谨发?现?吗?就算被他盯着看这么久也要听完?”

他的吐息温热,落在耳廓,带来?一点若有若无的痒意,

谢延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