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华灯似在?出神,他沉下眉眼:“你把我当成什么好人了?”

华灯立马摇头:“没有?,我一直当你是混蛋。”

“……”沈昼盯着她:“你没什么其他要问的?”

“没了。”

沈昼等了会?,可她已经开始用传讯碟和苏意轻聊天,聊得十分开怀,手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。

对沈昼而言,感知到?他人心?绪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。

那些人的负面情?绪总在?与?他接触时达到?巅峰,尤以恐惧为重。

可她确实?没有?。

没有?厌恶、没有?排斥、没有?惶恐,她所有?的心?绪都那么轻盈,轻盈得像天上的云雾,从他的手心?飘然溜走。

忽然,他说:“你好像什么都不在?乎。”

华灯转头,放下手中的传讯碟:“我为什么要在?乎那么多?东西?”

“只要我和身边的人都活得好好的,不就够了吗?”她眨眨眼,不以为意地莞尔,“早跟你说过了,我真的很自私。”

况且很早之前?,她就下定决心?,要相信自己?的感受,而不是别人的言语。

“我可以帮你忘掉那段记忆。”沈昼说。

“不用,本来也不是完整的记忆,而且能看到?你还挺好的。”

华灯迟疑了下:“……你希望我忘记吗?”

沈昼没说话,华灯好像明白了。

“你是觉得……我会?相信别人,然后因?为所谓的道义?疏远你?”

沈昼的确曾这么认为。

毕竟对于正道修士,道义?大于一切。

他的父亲,曾追杀一名害人无数的魔修,魔修走投无路,挟持了年?仅五岁的他,将他带到?城墙上。

那个魔修说,只要父亲放下剑,就饶过他的孩子。

他太害怕了,所以他请求父亲,放过这个魔修。

然后就见到?他敬爱的父亲举起剑,毫不犹豫,使出了最强的一招。

那是沈昼第一次发现,他在?剑道上有?如此天赋,他能清晰看到?父亲出剑的动作,看到?剑气?横扫过来的痕迹,看到?自己?离死亡的一刻何等接近。

他要死了。但那个魔修看了他一眼,把他扔开了。

他跌到?城墙下,被母亲接住,母亲面色沉重地对他说:“阿昼,你父亲是为了城里的百姓才出手,你怎么能向一个魔修屈服呢?”

所以他知道自己?错了,他哭着说对不起。

那天之后,父亲依旧是他的榜样,他每天练剑,期望能成为父亲一样心?怀大义?的修士。

直到?现在?,他仍然不觉得那个男人有?什么错,是当年?的他太过软弱,而现在?的他已经不会?在?意这些。

他不会?再面临同样的困境,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救他。

“如果你是因?为担心?我介意,才想?要抹去这段记忆。”华灯的声音将他从记忆中抽离,“那我觉得,根本没有?这个必要。”

她难得认真地说:“在?我看到?的记忆里,你是为了保护自己?才杀人的。虽然不知道前?因?后果,但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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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情?况下,如果是我一定会?做出同样的选择。”

“是吗。”沈昼淡淡地道。

“是啊。”华灯一手托腮,轻松地说,“有?人拿剑对着我,那我就去杀了他,人不就应该这样吗?”

她的目光转向他,微微一笑?:“也许你没错,沈昼。”

说完,就见沈昼回望过来,他的眼皮很平静地耷拉着,语调平平:“我从来没觉得自己?做错过。”

华灯:“……”

她就知道,这狗男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安慰!

见沈昼起身打算离开,她忽然想?到?白天的事,连忙把他拉到?床畔:“你的伤怎么样了?让我看看。”

“已经愈合了。”沈昼被她按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