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太医的哭诉如同最后的丧钟,彻底敲碎了苏云霓精心编织的陷阱。

她瘫软在床榻上,面无人色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
她损失了一个孩子,却还是没办法将苏月婵扳倒。

皇帝看向苏月婵的眼神,分明更加欣赏。

轩辕昭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,随之涌起的是难以言喻的欣赏。

他的婵儿,果然非同凡响!在如此绝境之下,竟能凭一己之力,寻得一线生机,以如此惊才绝艳的方式自证清白。

她好聪明,他好爱!

然而,帝王的威严不容亵渎。他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两名太医,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
“好一个‘学艺不精’!李太医,你身为太医院太医,竟连药材根本都分辨不清,险些铸成大错,污蔑宫妃。庸医误人,其罪难恕!革去太医之职,杖责五十,贬为庶民,永不录用!”

李太医如遭雷击,瘫软在地,涕泪横流:“陛下开恩!陛下开恩啊!”

然而禁军已经将他拖出去杖责了。

轩辕昭的目光锁定了面如死灰的陈太医,声音更加森冷:“你呢?你负责贤妃安胎,药渣中混入川红花,你难辞其咎!方才更是信誓旦旦,污指苏贵人。你告诉朕,你是眼拙?还是心瞎?”

陈太医浑身抖如筛糠,冷汗浸透了官袍,他知道若不招供自己就完了,他爬了两步,把头磕得“砰砰”响:“陛下,臣冤枉!”

他下意识地看向贤妃苏云霓,就在这时,一直侍立在苏云霓床边的贴身大宫女宝珠,看似不经意地轻轻整理了一下贤妃的锦被,袖中露出一个陈旧的粉色荷包。

陈太医的瞳孔骤然收缩,那是他小女儿贴身佩戴的荷包。苏云霓这是在用他全家人的性命相要挟。

他猛地伏地,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,声音嘶哑而绝望:“陛下,微臣罪该万死!这一切都是微臣一人所为!”

此言一出,满殿皆惊!

苏云霓心中狂跳,震惊地看向陈太医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:“陈太医,你为何要如此?!”

陈太医涕泪交加:“陛下,贤妃娘娘,微臣该死!微臣无能,用尽手段也无法保住龙嗣。微臣害怕担责,害怕陛下和娘娘降罪,一时鬼迷心窍,竟想出了这昏聩的主意。想着找个替罪羊,撇清微臣的干系。”

“那川红花是微臣从宫外夹带进来的。趁着熬药无人注意时,偷偷混入了娘娘的保胎药中。事后又故意在药渣中发现,引导众人去查记录。微臣知道苏贵人近期领用了红花,便选了她作为构陷目标。微臣罪该万死,求陛下赐死,只求陛下莫要牵连微臣家人!他们是无辜的!”他再次重重叩首,泣不成声。

“混账!”轩辕昭勃然大怒,一脚踢向陈太医:“你为了推卸责任,竟敢构陷朕的嫔妃,真是好大的胆子!拖下去,凌迟处死!其家产抄没,男丁流放三千里,女眷没入掖庭为奴。以儆效尤!”

陈太医听闻,晕死过去。

轩辕昭的目光转向苏云霓,语气稍微缓和:“贤妃受惊了,也受委屈了。好生休养,来日方长。”

“臣妾谢陛下隆恩。”苏云霓伏在床上,声音虚弱,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。这一关,总算暂时过了!

轩辕昭将目光投向静立一旁的苏月婵,眼神瞬间充满爱意,他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歉意:“苏贵人,此次遭受无妄之灾,还好你博闻强识,于混乱中辨明真相,还自身清白。朕要嘉奖你!”

苏月婵微微福身,低头间故意看向苏云霓。

那双狐狸眼中藏着讥讽,藏着示威,让苏云霓心惊肉跳。

苏云霓啊苏云霓,你以为用红花构陷我就能成功?

你可知,就在我得知兰蕙轩因落胎闹得沸沸扬扬,太医们探查药渣发现红花时,我就猜到了你的计划。

尤其联想到你母亲大夫人前日刚进宫探望过你,宫门进出虽严,但夹带些宫外寻常药铺就能买到的廉价川红花,并非难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