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承载着无尽的委屈:“太后娘娘明鉴!臣妾确实不是母亲的掌上明珠。母亲的心,未曾在臣妾身上,只因不是男儿身。”

她声音带着泣血的控诉:“臣妾从小体弱,母亲就干脆将我放到江南养病,母亲眼中只有哥哥,臣妾在江南是死是活,母亲何曾真正关心过?一年能有一封书信问候,已是天大的恩赐!信中除了‘安好’二字,可曾有过半句嘘寒问暖?可曾问过女儿喜欢什么,害怕什么,身子到底哪里不适?”

王氏完全懵了,忘了哭泣,只是呆呆地看着苏月婵。

苏月婵转向太后,额头触地:“太后娘娘问江南旧事,问病弱细节,母亲一概不知!为何?因为母亲的心,全在哥哥身上。哥哥的一餐一饭,一病一痛,她都记得清清楚楚!至于臣妾这个女儿,不过是苏府里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。能用来选秀,光耀门楣,已是臣妾最大的用处!”

这番泣血控诉,将王氏之前的种种失态、答非所问、漏洞百出,瞬间扭转了方向。

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硬生生堵住了太后将要落下的怒火。

太后厉声喝道,但气势已不如之前那般笃定:“空口白牙,就想糊弄哀家?你说她不关心你,不记得你幼时之事,好!哀家就去好好查查。李嬷嬷。”

“老奴在!”李嬷嬷立刻上前。

“你亲自带人去苏府,将苏府所有苏婕妤寄回的家书,还有苏府寄往江南的家书底稿,统统给哀家搜来!一张纸片都不许遗漏!”太后死死盯着苏月婵:“哀家倒要看看,这‘骨肉疏离’,到底疏离到什么地步?”

王氏瘫在地上,浑身冰凉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:完了!真正的女儿早夭,哪里有什么家书往来?府里也绝不会有写给“苏月婵”的信。这谎言马上就要被拆穿了!

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,时间一点点过去,如同钝刀割肉。

苏月婵一直跪在殿里,腰杆挺得笔直。

终于,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李嬷嬷回来了!

她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木匣,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到太后面前:“启禀太后娘娘,老奴在苏忠大人家里寻得了家书。”

木匣被打开。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泛黄的信笺。

太后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封,信封上娟秀的字体写着“母亲大人亲启”。她抽出信纸,上面是同样娟秀却带着一丝稚嫩的字迹,内容果然是报平安,问候家中父母兄长,提及江南风物,言辞规矩,透着疏离。

王氏惊诧极了,这么短的时间,这些家书是从哪里变出来的?

即便是看见家书,太后也不相信苏月婵。

她将信纸铺在桌上,吩咐道:“准备笔墨。”

她看向苏月婵:“苏婕妤,既然你说家书是你写的,那就让哀家看看你的笔迹。就写‘母亲大人安好,女儿于江南一切尚可,勿念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