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大夫人刘氏独自坐在房中,烛光摇曳,照着她憔悴的面容。
她手里握着一支笔,正在奋笔疾书。
自从那日被相爷打了一巴掌后,她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。
她看清楚了这个虚伪的男人,也看清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江山日下。
苏云霓蜷缩在床榻上,半张脸缠着纱布,有血从纱布中渗出来。新长的肉芽让她痒得犹如百爪挠心。
“娘,你在写什么?”苏云霓有气无力的问道。
“给你舅舅写信。你父亲靠不住,你哥哥也靠不住,这世上只有娘可以依靠的只有你舅舅了。”
刘素梅的父亲曾经是兵部侍郎,得先帝信任,她的哥哥刘震天是父亲的得力助手,刘家在朝中地位也曾如日中天过。
可惜北疆兵败,失了十三座城池,先帝大怒,将她父亲贬去苦寒之地,她哥哥则被贬为从四品的地方知府,现在在偏远州郡任职。
刘家地位一落千丈,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遭遇,让苏应宗警醒自己,在仕途上更加小心谨慎。
大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既然你父亲不管我们死活,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!”
大夫人在信中详细描述了苏云霓的遭遇,她请求哥哥刘震天利用旧日人脉,帮忙寻找能够修复面容的高人。并承诺,一旦苏云霓嫁入高门,必定不忘刘震天恩情,会提携他升迁,重振刘氏门楣。
写完信,大夫人让心腹丫鬟连夜送出府外,交给刘家的旧部传递。
十多天后,回信来了。
刘震天在信中说,他通过旧友打听到,江湖上确实有一位隐居的高人,姓白,人称“白神医”。此人精通各种疑难杂症,尤其擅长容貌修复之术。
但要神医修复面容,必须拿曾经的画像前去。不论美丑,皆只能修复成原貌。
刘震天让苏云霓带上自己的画像,速去江南会合,见见这神医。
大夫人喜极而泣:“好,好,好,总算是有消息了。我这就去找找你原来的画像。”
“且慢。”苏云霓按住大夫人的手,眼里闪出阴毒的光:“娘,咱们家有苏月婵的画像吗?”
“家中怎么可能有苏月婵的画像?”
画像是贵族小姐们专享的特权,她一个贱种哪有什么人给她作画?更何况她在相府的时候满脸痘坑,谁会给她画像。
苏云霓阴恻恻道:“娘,你看看能不能在侯府弄来一幅她的画像。苏月婵靠着一张脸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,那我就要换成她的脸,重新把一切夺回来。”
这次成婚,苏月婵除了带走桃枝和柳玲儿,苏应宗还挑了一些丫鬟小厮让苏月婵带去侯府,只要多花银子,总有人会愿意为她们办事。
几日后,那幅失踪的画果然到了她们手中。
苏云霓看着那幅画,画像里的人美若天仙,苏云霓的眼中满是嫉妒和疯狂。
她小心的收起那幅画,戴好面纱,坐着大夫人安排好的马车,偷偷的出了京城,前往江南和舅舅会合。
这日傍晚,楚怀瑾从司农寺回来,神色疲惫。
“夫君今日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?”苏月婵体贴地为他脱下外袍,纤手轻抚他紧皱的眉头。
楚怀瑾握住她的小手,叹道:“司农寺的账目有问题,各地粮食产量对不上。陛下让我彻查,可千头万绪,实在头疼。”
时机到了。
苏月婵眼眸微转,声音放得又软又轻:“婵儿虽愚钝,但在相府时也略看过些账册。或许能帮夫君理理头绪?”
楚怀瑾看着妻子关切的眸子,心中迟疑:“这些是机密。”
“婵儿只想帮夫君。”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:“谁会知道呢?”
楚怀瑾彻底败下阵来,取来文书在书房查看。
苏月婵假装认真研究,实际上早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。
苏月婵纤指轻点着文书:“夫君你看,江南去年水患,今年风调雨顺,收成反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