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,虽只是个七品小官,但负责监察中央六部及百官风纪、执法情况,上能向皇帝进谏,下能弹劾百官,所谓是“位卑权重”。

正厅里,气氛微妙。

苏忠坐在主位,这位素以耿介闻名的监察御史,此刻脸上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忐忑。他捻着稀疏的胡须,目光时不时瞟向坐在下首的“女儿”苏月婵。

苏忠清了清嗓子,语气带着几分不自在:“在府中还住得惯吗?缺什么、少什么,尽管跟你母亲说。”

苏夫人王氏,是个面容端庄却略显刻板的妇人。她脸上堆着笑,但那笑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:“是啊,婵儿,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,千万别拘束。有什么不习惯的,跟娘说。”

苏月婵婵微微垂首,姿态温婉柔顺:“多谢父亲、母亲关怀。栖梧院很好,一应俱全,女儿没什么不习惯的。”

苏忠的长子苏文远今年二十五岁,在翰林院任编修,为人温文尔雅,颇有才名。

他打量着这个突然回来的“妹妹”,心中满是好奇。

苏文远站起身,对着苏月婵规规矩矩地作了个揖,语气恭敬得甚至有些拘谨:“文远见过妹妹。妹妹日后若有差遣,尽管吩咐兄长。”

苏月婵起身,盈盈还了一礼。

苏忠曾经有个女儿,从小体弱多病,寄养在江南外祖母家中,早已夭折了。

陛下偷偷将苏月婵送过来,顶替了他们的女儿。苏月婵的名字在选秀名单上,不日后就会进宫。她的真实身份尚未可知,但苏家人都知道她被皇上看中,自然贵不可言。

苏家只是对外宣称,女儿从江南回京,专程参加选秀的。

这就是苏云霓给轩辕昭献的计。

“一家人,不必如此多礼。”苏夫人笑着打圆场,命丫鬟奉上精致的点心和香茶。

苏月婵依言拈起一小块点心,姿态优雅地尝了尝,轻声道:“清甜可口,母亲费心了。”

气氛似乎融洽了几分。

苏忠看着眼前这位举止得体的“女儿”,斟酌开口:“你即将入宫,这深宫不比外头,处处都是规矩,也处处都是眼睛。你孤身一人进去,可要小心行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