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霜。”
玉非缘忽然呵了一口气,他伸出手,轻抚在连乔头?上。
连乔瞳孔骤缩,她下意识地抬手扫开玉非缘的手,内心又腾然生出熊熊热火一样的猛烈情绪,抗拒又反感,“你做什么?”
玉非缘垂眼,精雕玉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他轻描淡写,“想起了一些事。”
这本是一个正常的举动,如?果是连翘的父亲,那抚头?大概是一种父慈子孝的场景,但是连乔知道,这不是。
他好像在透着她看另一个人。
他们之间,有种奇怪又微妙的关系。
连乔心绪不宁,自从见到这位名?义上的父亲,属于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就越来越明显,她能感受到这其中的风起云涌。
压住心中的不适,连乔深呼吸一口气,“谷主,天色很晚了,看您也没有什么要紧事要找我,今日就先到这里,我找人安排您休息。”
她快步离开,没有回头?。但是她知道,玉非缘在看自己。
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一直跟随在她身后,如?芒在背如?鲠在喉,让她觉得?不适又反感。
一直走到灯火通明的地方,连乔扶住栏杆,大口大口呼吸。
她浑身颤抖,手心里全?是冷汗,背也被?濡湿,踉跄着走到楼间平台,晚风迎面吹来,带着湖上的暑气。
她沿着台阶往上走,看到台阶上坐着一个人,长衣垂在地上,微风抚在他的头?发上,将他的衣角和长发都吹得?轻轻摆动。
月光撒在他身边,他不说话?,就像在他身上渡上一层银边。
“迟星垂?”
迟星垂无声望向她。远处昏黄的灯光混着月光,在他身边打出阴影,让他也跟着温柔起来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迟星垂揉了揉眉头?,一阵风过来,连乔闻到淡淡的花香,他身上的酒还没有散。
原来是在这里醒酒。
连乔面色不善,“你听到多少?了?”
迟星垂仰头?望向半空,“宴席结束后,我一直在这里。”
那就是全?部?都听到了,连乔微微扬起下巴,“迟星垂,你知道得?好像过于多了。”
“嗯。”迟星垂往旁边挪了挪,“不多不少?,大概和我以前就了解的差不多。”
连乔一顿,看到只留下一半的长长台阶,走过去坐下。
迟星垂坐在她身侧,月光和灯光穿过树叶的缝隙,将光泽笼在两人周围。楼内歌舞升平,楼外灯火通明,云来城的夜色在这个角度,也能够尽收眼底。
“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和你以前发生的一样?”连乔没想到迟星垂这么直接,“你不怕我知道些什么?”
迟星垂也不看她,“你也猜出来我知道些什么,不是么?”
“是。”连乔毫不掩饰。
迟星垂没再说话?,他蹙着眉,安静望向远处。
今日他莫名?其妙的,和邵吴兴不知道起了什么冲突,让邵吴兴逮着他灌酒,他喝了不少?酒,身体不怎么舒服,连乔也微有感受。
好在连乔发现,迟星垂目前没有坠魔,也没有杀她的意愿,至于系统所说的,解决所有潜在的危险和威胁,这个迟星垂不在其中。
那个黑衣迟星垂就不好说了。
迟星垂的眼圈很红,脸很白,但是脸颊处微微泛红,看完了远处,他又转过脸,转而?看向连乔。
“怎么了?”
迟星垂伸手,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发。
连乔顿了顿,“你做什么?”
吹了冷风的缘故,迟星垂的手有点凉,指尖穿过细碎的头?发,蜻蜓点水一样,碰到她的额头?。
随后他握住拳头?,翻过来,再张开,里面是一小片海棠花瓣。
“头?发脏了。”他眨眨眼睛,眼睛亮晶晶的。
连乔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只是花瓣而?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