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蕴不想管这两?人,醉酒能够放大一个人的性情, 也可能造成?反差。从表现来?看?,三哥是后者,李审言则为前者,多待会儿, 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。

她?没兴趣看?这两?人在自家?打起?来?。

嘱咐藉香等人照看?他们,清蕴打了个呵欠,上榻后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。

她?如今睡眠已经沉多了, 不会被风声、雨声等轻易惊醒,隔着厚重帘子的轻微落子声只会成?为催眠助手。

噼啪烛芯发出爆响,让棋桌旁的两?人同时?回神。

她?走了,他们下得心不在焉,兼之残余的酒意作祟,其实都很想倒榻再睡一场。

可能是男人间的那?点较劲,都没提出结束,把无聊的棋局下到了曦光渐明,俱是哈欠连天。

看?着王宗赫眼睫低垂、困意横生?的模样?,李审言把棋子一扔,“行了,那?我就不再打扰,回宫去了。”

王宗赫意外,他还以为对方?会再找借口多留会儿。

多留不是没办法,可李审言心知没有意义。他能妨碍一晚,阻拦不了一世,只要那?两?人是夫妻,总有可以亲近的时?候。

不过他来?王家?并?不是为了这,而是暗中观察他们状态,顺便添点堵。目的已成?,没必要再为难自己。

拒了王宗赫送,李审言坐上马车闭目养神,半晌忽然?出声,“看?什么?”

他闭着眼仍有感知,对阿宽的眼神不是一无所觉。

阿宽也不怕,笑道:“爷昨晚有什么收获?”

他抓心挠肺的,可好奇了。难道主子就和王大人下了一晚的棋,没有借机向陆夫人表个心迹?

李审言从鼻间哼出一声,没睁眼,抬脚不轻不重踹了过去,“管好你自己。”

对身?边人,他没想掩饰自己的心思,阿宽、孟嘉他们定然?都能猜到,但他也不可能让人把自己的私事当话本听?。

进宫后,李审言准备先去补觉,尚未进东宫,被镇安帝拦住了。

镇安帝消息灵通,早已知道昨天发生?的事,还清楚这小子借机在王家?赖了一晚,不用想也知道是多么厚脸皮才能留下。

因此,他的怒气很明显。

“陛下有何贵干?”李审言懒懒散散,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?。

“站没站相!”镇安帝低斥了声,“做什么去了?一夜没回也不打声招呼,你祖母等了许久。”

李审言:“和陛下钦定的阁老大人联络感情去了,怎么,这也不行吗?”

镇安帝笑了下,“真是这样?,我立刻就去帮你把选太子妃的事给拒了。”

李审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?。

镇安帝抬手,让徐全和阿宽都退到远处,接着道:“你祖母选了三家?姑娘,我觉得都还行,年前召进宫来?你再看?看?,看?中了就下旨。”

见儿子不搭话,他放缓语气,“过完年,你就三十了,寻常男子这个年纪早已儿女绕膝,你却孑然?一身?。不止我放心不下,你祖母更是整日难眠。她?身?子不好,眼下就剩这个心愿,无论如何,让她?高兴些。”

李审言盯着他,忽然?笑了,“好啊,尽管召进来?,到时?候她?们哭着喊着不愿嫁,可与我无关。”

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抗拒令镇安帝皱眉,威t?严立显,“你还要胡闹多久?为着那?点妄念,要让我们俩都不安心是不是?人家?夫妻感情甚笃,哪里有你的机会?”

犀利三问,叫李审言沉默了会儿,屈膝倚靠廊柱,而后抬头,“那?你呢。”

“……什么?”

李审言:“你又为什么不选妃,不立后?”

镇安帝觉得好笑,“我有儿有女,又这把年纪了,有什么必要选妃?”

李审言眉头轻轻挑了下,“哦?我还以为是惦记着杨淑容,不肯再续娶呢。”

杨淑容,大长公主的名讳。

镇安帝目中飞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