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后犹有?几分昏沉,便?用湿帕子蒙在脸上, 继续躺着。

白芷从外走来, 见她这模样便?知醒了, 轻声道:“主子, 织经堂、书院和彭掌柜那边有?都信传来。”

清蕴声音从帕下传来, “你读吧,不想睁眼。”

白芷应声拆开信, 一一读来。

在彭掌柜保持和清蕴走动下, 她手中的生意已经涉及酒楼、书店、珠宝阁、漕运等各方面, 地?点也从京城远至江苏、浙江等地?。

把生意拓展到如今地?步, 清蕴反而没有?以前那么上心了。她准备逐步放手, 除去一些必要的生意,其余就完全?交给彭掌柜等人, 自己只占一二成即可。

和镇安帝等人接触愈久, 她意识到, 赚的银子并非越多越好。以她的地?位,继续贪图这些银子,未免有?与民争利的嫌疑。

因此除去织经堂和学院, 其他的事她都是简单知晓就好。

白芷深知这点,读信亦分了轻重。

当听?到书院院长?在信中呈禀江衡一事后,清蕴微顿,取下帕子问, “衡儿?今年才十岁吧?”

白芷说是。

“给我?看看。”

接过白芷手中的信,清蕴一目十行。

经太后和李审言有?意引导,如今京中许多人都知, 文襄夫人八成就是未来的太子妃。

镇安帝未出面反对,那就是默许。他和李审言父子联手从马上得来的帝位,都算得上年富力强,基本没什么能威胁得了这二人。

因此,察觉出两位意思后,百官中即便?有?意见,也识趣地?没说出口。

毕竟,文襄夫人的前任夫君王大人都能对他人的打量目光坦然受之,他们外人又有?什么可以说道?

位高者?达成共识,有?些人为博名?声,却在私底下批判清蕴,言辞多有?激烈,道文襄夫人先后嫁二夫,曾克死第一任夫君,又引前朝炀帝争夺,实?乃红颜祸水、不祥之女。

这种?言论尚未大肆传播,但已有?人议论,江衡在两大书院相会时听?见,很是生气,当众做了篇文章驳斥此论。

文章先列数清蕴的经世之行,设书院以开黔首蒙昧,立织经堂而养孤寡残弱,二赈灾民活万命。反问那些书生可曾使一老妪免于冻馁,可曾令一稚子得闻诗书?

其中有?段极其辱人,道其“醉卧父兄羽翼之下高谈儒道,吮吸姊妹膏血之时妄论正身”,讽刺他们为“市井蝇虫”。

那几个私下谈论的书生都几乎快及冠了,被江衡这么一个十岁少年如此教训,气得脸色青青紫紫,t?碍于他年纪太小,又不好动手。

院长?特意附上文章原文,先夸赞了番江衡才华,然后询问清蕴,能不能把这篇文章宣扬出去。

仔细看过文章,清蕴先注意到的不是有?人讥讽自己,而是年仅十岁的江衡就已能够熟练地?引经据典、撰写文章,且言之有?物、笔锋辛辣,完全?算得上神童。

她想了想,回内屋写信,不仅允了此事,并让院长?因类施教,从此不用让江衡和他人一起墨守成规地?学。

清蕴记得当初三?哥也夸赞过江衡,曾有?教导他的意思,可惜二人如今身份特殊,即使他还记得这话?,也不好再带江衡去。

书院的事了,织经堂那边便?是如常呈禀堂中事务,没什么特殊。

清蕴搁下几封信,没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。

她固然在乎这些,也要名?声,但经过这些年,无论是京中权贵,还是寻常百姓,对她都是赞誉居多。不过世上有?那么多人,总有?几个会持不同意见,也喜欢抱着和他人不同的看法,好似众人皆醉我?独醒般。

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气,她未免气量太小。何况,如今她的名?誉并非这一点流言就能撼动。

如清蕴所想,流言尚未成势前,她名?下势力都接连出手为她澄清。

除此之外,以王、孟、夏、柳四家?为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