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蕴走?来,接过他手中?黑子,落入棋盘,“我和你一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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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秉真第一次为?文昭帝授课结束时,清蕴在殿外的长廊下等他。
贵太妃产期将近,大长公主干脆搬进宫中?照看?她,清蕴这阵子也时常来看?望,今日正好来接李秉真。
出乎清蕴意?料的是,被柳太后?养大的文昭帝杨睿颇为?有礼,见?了她打过招呼,好奇地仰首看?了会儿,接着道:“刚下了一场大雨,路滑,为?先生和令夫人备轿吧。”
李秉真:“谢陛下厚爱,但不必了,臣和内子习惯了步行。”
文昭帝不解,“先生不是在治病,不能受寒吗?”
李秉真微怔,而后?道:“陛下放心,这点冷不算什?么。”
清蕴则对这个四岁的孩子微微一笑。
文昭帝点点头,看?着夫妻俩并肩而去,走?着走?着,转为?携手。
他看?得目不转睛,忽然间沉浸在了那种宁静平和的氛围中?。
须臾,转身问?:“母后?在做什?么?”
“太后?娘娘今日召了柳家几?位夫人进宫,陛下可要移驾永寿宫?”
“不用。”文昭帝眼睛微微黯淡,他不是母后?亲生,永远不会被母后?当成自己的孩子,便是柳家的侄儿、外甥在她那里,也比他受疼爱得多。
忆起方才得到的笑容,不由想,若是先生和他的夫人有子,定能时常得到他们二人所有的温柔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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踏进承乾宫,李秉真没见?到该有的场景,反而见?众人在急匆匆来往行走?,立刻意?识到发生何事,长姐发动了。
夫妻俩反应迅速,清蕴道:“我去找母亲和娘娘。”
产房不适合男子进,李秉真则道:“我去太医那儿。”
贵太妃这胎初诊出来时,怀相?就一般。她身子较弱,建帝又时不时发作一场,叫她心惊胆战,总睡不好觉。
建帝驾崩后?的这一个月,反而让贵太妃感?觉最安稳。朝堂风雨自有长辈那边等着,她只需吃吃喝喝。
因此临了生产,她也没多慌张,清蕴进门时,还看?见?她带着笑容在房内行走?。
“清蕴。”贵太妃对她热情招手,“还好你今日来了,我听人说?,孩子出生前?多看?看?美人,就会长得像,真希望是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小公主。”
真是公主的话,要做的事就多了许多。清蕴不动声?色瞥向大长公主,这位长辈从容得多,“公主皇子都好,你只管安心生。”
大长公主如今重新掌了部分兵权,禁军中?亦有她的势力,加上齐国公手里的兵权,无怪柳太后?坐不住,对贵太妃这胎忧心忡忡。
但她不敢擅自妄动,文昭帝年幼刚登基,边境蒙古异动,那几?位有封地的王爷也不算安分,此刻还要仰仗齐国公这等武将。
大长公主转向儿媳,“你还没生过孩子,看?会儿先出去吧,免得害怕。”
清蕴敏锐地察觉到,大长公主和身边嬷嬷对了个眼神,隐约明白过来,他们恐怕已经做好了安排。
倘若贵太妃生女……也会变成男。
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,清蕴若无其事地待了片刻就告别。
她和李秉真待了两刻钟,齐国公和李审言接连赶到,后?者倒不是担心这个大姐,纯粹是正好和齐国公在一块,顺脚跟来了。
李审言第一眼就看?到了站在窗边的那人,明明只有道背影,在他眼中?却像会发光般引人注目。
这段时间他脑海里一直回放着那天推开殿门时,陆清蕴面上溅满血迹的模样,冷漠、狼狈,又叫人不可自抑地着迷。
像丛林中?最狡诈的狐,有着诱人入迷的外表,也具备野兽的残忍和冷血。
令人心潮澎湃、血脉贲张。李审言无数次在心中?喟叹,喉结也不受控地滚动了下。
被盯的人没发现这眼神,倒是李秉真敏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