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人?隐藏得好?, 在世子面前?完全没表现出彻夜难眠的模样, 但完全瞒不过贴身伺候的她。
眼下青黑就用脂粉遮挡, 精神不好?就喝茶提神, 看得白芷内心暗暗焦急。突然想起?主?子刚来王家时, 也有段时间是这个状态,那时候找谁都?不行, 唯独陈危可以。
只要陈危陪着, 主?子就能够慢慢恢复平静, 也能入睡。
那时候她很不解,不过从来没探究过原因?,也不曾告诉旁人?。也许是因?为这个, 主?子从此以后对她格外信任。
“世子呢?”
“有事出去了。”白芷说,“这两天夜里世子都?会?出去,亥时再回,还有时间。”
陈危点头, 左右扫视一圈,确认没人?注意这边,以极快的速度进帐。
厚厚的帐布隔绝了大部分灯光, 入内后,他才发现里面燃了五盏烛台,除去四角,还有盏摆在小几,一道身影坐在凳上,正专心看书。
她看得入神,细微的风引得烛光摇晃也没有察觉。即便只身在帐内,她也没完全放松,仅微微倚着小几,姿态仍显优雅。
这是她到王家后养成的习惯,任何时候都?不会?彻底松懈。
陈危发出一点动?静,她头也不回道:“白芷,再帮我泡一壶茶。”
找到装热水的铜壶,陈危很快重新泡了壶茶,他的手落在旁边的那一刻,清蕴才注意到身边并非白芷,微怔,反应过来,“白芷叫你来的?”
“嗯。”陈危解下佩刀,避免磕碰帐内物?件,帮她整理身旁堆得摇摇欲坠的书。
来天穹山,她当然没带这么多书,这些大都?是从别人?那儿借的,什么都?有,最多的是各种有趣话本。李秉真还未回,又不想只身上榻的时候,就靠这些话本消磨时间。
陈危收拾时,清蕴就静静看着他,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又拔高?许多的身形。许是这段日子时常练武,手臂、腰腹、小腿的肌肉愈发明显,相较少年的清瘦,更具有力量感,已经渐渐有了成年男子的模样。
时间过得很快,她恍然意识到这个事实。
这几天不断浮现的记忆中,陈危还是个和自己同龄的半大少年,面容充满青涩,却有着极强的毅力,在一路艰难中,把?受伤昏迷的陈管家和她一起?带到了京城。
所?以陈危于她,是安全的代名词。
而她难以入眠,不止是因?被迫记起?往事,还有建帝毫不掩饰的对国公府的杀心。每每躺在榻上,脑海中就忍不住开始思索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