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有个去处……旁人如何议论,真比他的安稳更重要?”

沈伯山闻言,指腹轻轻摩挲着茶盏,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从前

那一年,沈昱川降生,他恰逢升任礼部侍郎,正是春风得意之时。

朝中同僚皆笑言,这是他命里有福,添了贵子,又升了官,双喜临门。沈伯山素来不信这些吉祥话,可看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婴孩,心里到底生了几分欣慰。

岁月匆匆,孩童渐长。

沈昱川自幼顽劣聪慧,仗着家中宠爱,常惹得满院鸡飞狗跳。又过几年,老夫人病重离世,他身为儿子,丁忧守孝,三年未仕。那三年,他难得清闲,索性亲自教导沈昱川识字习书,带着他晨读诗书、夜谈世事。夜深时,小小的孩子倚在他怀里,仰着头,认真听他说话的模样,眼睛亮晶晶的,盛满了对外界的好奇。

如今回想起来,竟觉得有些恍惚。

沈伯山揉了揉眉心,收回思绪,目光沉沉,最终只是低声道:“此事……我再思量。”

周日加更,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(*^▽^*)下一章小情侣就见面了。

四六、庆冬宴

靖安王府张灯结彩,庭院间悬挂着精致的华灯,映得冬夜温暖喜庆。宴席设在主殿,殿内暖炉燃得正旺,宾客三三两两交谈,气氛热络。

沈昱川跟在沈伯山身后,依次拜见靖安王。靖安王身着华服,言笑晏晏,待他们行礼后,笑着让人引路入座。放眼望去,今夜赴宴者皆是京中世家权贵,刑部、工部、兵部等各衙门亦有官员到场。

因靖安王的请帖发得极早,许多世家早早应允,待后来收到荣德王的邀请,便不得不将家中人手一分为二,以免得罪任何一方。

沈昱川随侍父亲落座,目光扫过殿内,随即一顿,看到了陆承玦。

陆承玦端坐在安国公陆德忠身侧,身穿一袭深色锦袍,俊美的五官在暖光下更显锋利,偶尔低声与旁人交谈。

沈昱川的眼神微微一变,目光停驻在那人身上,嘴角勾起。

正巧此时,陆承玦似有所觉,目光偏转与他对视。

二人视线交汇,陆承玦眉眼微动,眼底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。

沈昱川扬了扬眉,举起酒杯向他晃了晃。陆承玦低笑了一下,收回目光,端起酒杯,若无其事地浅酌一口,仿佛两人方才的一切只是随意一瞥。

酒过三巡,宴会气氛愈发热烈。乐师奏起雅乐,台上歌姬款款而行,衣袂轻扬,举手投足间自带风情,歌声清亮柔婉。宾客中有人微微颔首,或持杯轻酌,或低声赞叹,显然颇为沉醉

沈昱川对此兴致寥寥,扫了眼台上的表演,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陆承玦身上。他原是想看看这人什么反应毕竟不少人都看得津津有味,靖安王府的歌姬素来艳名在外,姿色、才艺皆属上乘,京中贵族皆知其美,然非王府宴席,旁人难得一见。按理说,这般景致,应当赏心悦目才是。谁知才一转头,便与陆承玦的目光撞了个正着。

对方分明早已察觉到他的心思,正静静地看着他,嘴角微勾。

沈昱川心头微微一痒,顿时觉得有点燥热,暗骂这人不知收敛。他偏头喝了口酒,眼神仍旧不自觉地往那边飘去,见宴席上的宾客大多沉醉在歌姬的歌舞之中,心下微动,站起身,对沈伯山低声道:“父亲,孩儿出去走走,散散酒气。”

沈伯山斜了他一眼,沉声叮嘱:“别惹事。”

沈昱川笑眯眯地连连点头应下,起身走出宴席,半途又不着痕迹地扫了陆承玦一眼,随即迈步离去。

靖王府院落宽广,亭台楼阁错落有致,寒风穿堂而过,吹得枝桠微微作响。沈昱川不敢乱逛,在院中踱了两圈。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,他侧眸一瞥,果然是陆承玦。脚步一拐,便闪进了假山后。

没过多久,陆承玦也走了过来,刚一靠近就被沈昱川一把拽住手腕,顺势一带,两人隐入假山之后,四目相对,皆带笑意。沈昱川忽然想起,上次他们这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