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落在姜云棠那张精致泛红的小脸上，心底竟莫名生出一丝悸动。

两人无言对视。

近在咫尺的距离，彼此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，将周围的气氛渲染得暧昧异常。

若隐若现的香味飘入鼻尖，顾夜霆眸光一暗，一时失神，竟下意识地低下了头。

姜云棠还处于懵逼状态，见眼前的脸一点点放大，心跳陡然加快，脑袋阵阵眩晕，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，无法动弹分毫。

直到下一秒。

她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十几步开外伫立着的身影。

小士兵看着毫无征兆就突然要脸贴脸的两人，嘴巴大张，眼里写满了惊慌和不敢置信。

姜云棠顿时清醒过来，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顾夜霆推开，声音罕见的带了几分嘶哑：“你干什么?”

顾夜霆没有防备，被她这一推，还真就往后退了一些。

见状，远处憋气几乎要把自己憋到缺氧的小士兵终于松了口气。

他刚才是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躲着。

就那气氛，他都怀疑两人下一秒就能亲上。

要是军统大人真的亲了女人，还被他给看见了，他岂不是自戳双眼以谢罪？

小士兵默默在心里庆幸自己渡过了一场大劫。

而另一边，顾夜霆沉默几秒后，微不可觉地轻叹了声：“你刚才吃东西吃得太专注，嘴巴和脸上都沾上了点东西，我只是想帮你擦擦。”

姜云棠这才觉出脸上好像是有点儿黏糊糊的感觉，估计是酱汁一类的东西吧，顿时窘迫不已：“你……你怎么不早说？”

好歹是来别人家做客的，犯这种低级错误也就罢了，居然还被人抓了现行！

她紧皱起眉，赶紧伸手去擦拭脸和嘴巴。

因为脑中想着刚才尴尬到脚趾抠地的一幕，她的力道使得稍大了下，几乎要把脸给擦变形。

顾夜霆抿唇看着，见她像只小仓鼠似的一通乱擦，忍不住无奈摇头。

“别对自己的脸这么粗鲁。”

他一把拉住姜云棠的手，随即又从桌上抽了张纸巾，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起来。

小士兵再次瞪大了眼睛，虽然不敢呼吸，但视线还是控制不住地往餐桌旁的两人身上飘。

这亲昵的举动，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医患关系啊！

倒有些像……小情侣。

小士兵站在原地未动，脑子里却是想象出了无数个版本的故事。

顾夜霆背对着他，自是没注意到他想入非非的表情，但姜云棠却是看了个真切。

她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，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羞恼，一把抢过纸巾，语气生硬的说了句：“还是我自己来吧，我又不是没长手。”

顾夜霆眸光微闪，看出她是真羞恼了，便也没再多说什么，默默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，开始吃饭。

他的吃相极为优雅，丝毫不像军中那些糙汉一般粗鲁，看着很是赏心悦目。

姜云棠捏着餐巾纸的手紧了紧，待收回视线，才长舒一口气。

她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紧张什么，只知道顾夜霆靠近的那一刻，她的心跳前所未有的紊乱。

或许是因为她鲜少和异性接触的缘故吧。

除了患者，她就只和夏凌星、顾行渊近距离独处过。

虽说顾行渊是她前夫，但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距离，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亲密举动。

和异性靠这么近还是头一次，就算心慌也实属正常。

姜云棠在心里劝告自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，可吃饭的心情还是难免受到了些影响。

后面的半顿饭，就算厨房里上了新的菜系，她也还是吃得心事重重，再没了刚才的胃口。

一顿饭最终在莫名压抑的气氛中吃完。

顾夜霆动作优雅的擦了嘴，从座位上站起，看向姜云棠：“你家离得远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